詠臨豪邁地一揮手，&ldo;你那事我也沒做什麼，就一句話的事。好，你幫我弄點好褥子來，睡得舒服點也是好的。&rdo;&ldo;是&rdo;詠善在旁邊插話問道：&ldo;外面的事，你能聽見訊息嗎?&rdo;&ldo;要看是什麼訊息，&rdo;圖東攤攤手，&ldo;小的職位低，能聽到的都是些小訊息，侍衛內侍們每天嘴裡盡說些不乾不淨的雜事，沒幾件能人得了殿下的耳的。&rdo;詠臨想起一事，頓時眼睛二兄，&ldo;別的你不能打採，給我母親帶個口信總可以吧?你去淑妃殿瞧瞧她，看她現在身子如何?告訴她不要擔心，我們兄弟關一個牢房，目前還好。&rdo;圖東為難地皺眉，&ldo;內懲院規矩，是不許給外頭傳信的。&rdo;沉吟一會兒，咬咬牙，&ldo;做人不能知恩不報。好，小的不能出面，等我找個機會，叫我弟弟給殿下走一趟，怎麼也要給殿下把這個口信傳到。&rdo;事情商量定，圖東垂著手在一旁等他們吃飯。兩人吃完，圖東才又把牢房門開啟，叫外面的雜差進來撤碗，收拾乾淨桌子，全退了出去。平房又重新鎖上了。詠善這才問：&ldo;這個人，你信得過嗎?&rdo;詠臨一愣，撓著頭想了想，&ldo;圖南我是很熟的，性情直爽，算是條漢子，他哥哥我也確實救過。不過說到人的花花腸子什麼的，哥哥，你比我懂。你看他信不信得過？&rdo;詠善沉思片刻，道：&ldo;看人要看眼睛。這人眼正眸直，雖然欠了點膽略，卻不是心思歹毒之人。反正我們現在也沒別的選擇，不妨冒險信他一回。&rdo;詠臨對他信心十足，點頭道：&ldo;如果哥哥也這麼說，絕對就是可信的了。父皇說過，當皇帝最要緊的是一雙眼睛，要會看人用人，能分是非，辨大局。他老人家挑你當太子，當然就是說你有一雙好眼睛。&rdo;詠善一陣沉默。&ldo;哥哥，我是不是說錯什麼了?&rdo;詠臨見他神情不對，以為自己又說錯話了，懊悔不已，往自己臉上輕輕搧了一下，罵自己道：&ldo;看你亂說話，看你亂說話!&rdo;詠善抓住他的手，不許他亂搧，淡然一笑， &ldo;又不是小孩子，別做這種惹人笑話的事。父皇那話，是什麼時候說的?&rdo;詠臨露出思索的樣子，不太肯定的道：&ldo;是我從封地回來後，第一次去給父皇請安時說的?誰記得呢。唉，父皇真是的，喜歡哥哥的時候，誇得不得了，現在一翻臉，就一道聖旨把人關內懲院審問。怪不得說伴君如伴虎，唉，唉，誰叫我們是皇帝的兒子呢?&rdo;&ldo;父皇常誇我嗎?&rdo;&ldo;那當然。那時候哥哥剛剛冊封太子嘛。&rdo;詠臨悻悻道：&ldo;我現在覺得咱們當皇子的，就和當妃嬪一個樣，被父皇喜愛時就是個寶貝，不喜歡就丟到冷宮，你看麗妃，不就是一個榜樣?還有詠棋……算了，不提詠棋!&rdo;當夜圖東又來了一趟，這次是送厚褥子。因為是拿著東西進牢房，內懲院這等重地，不管是誰弄東西進來，都要照例搜查一番，自己人也一樣。圖東拿著褥子進來，後面就跟著兩個陌生面孔的差役，一進來，面無表情地走到床前，把新舊褥子裡外細細翻查了遍，連縫線口都細細用指頭摸了一道，查不出什麼，才向圖東點點頭，退到門外。有人在，圖東也不方便說話，只朝詠臨承諾似的看了一眼，就轉身出了牢房。不管怎麼說，有了圖東幫這點忙，至少日子好過一些。詠臨等他們都走了，過去看看送過來的褥子，點頭道：&ldo;圖東算有良心，這褥子十成新，不知道是不是他自己掏銀子給咱們買的。哥哥，等以後出去了，我們可不能忘了這人。&rdo;詠善若有所思，詠臨又喚了兩聲，才頷首，慢慢道：&ldo;你說的對，疾風方知勁草，像我們這種養尊處優的皇子，不遇上這等挫折，未必就能把手下這些人看清楚。&rdo;詠臨把臉探到窗邊，隔著鐵柵感覺一下外面的溫度，縮回來道：&ldo;我都懊悔今天的大太陽了，雪化了天更冷，這裡沒有地龍火爐，真折騰人的。哥哥，我們把褥子堆一處睡，兩人擠著取暖，免得凍病了。&rdo;把所有被褥都搬一張木床上，笨手笨腳的鋪好。詠善沒說什麼，脫了靴子。他們倉促被關，沒上面人關照，牢房裡也沒預備別的衣裳，兩兄弟和衣躺下，隨便把被子蓋在身上。兩人並肩，手腳伸得直直，仰天躺著。說是睡，其實一絲睡意也無。很久，詠臨發出一點聲音。&ldo;哥哥。&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