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會兒,又猛地變了口氣,皺眉道:&ldo;不會,不會,他不會這樣害我。他從不害人,一定是他們逼他的。難道他恨透了我?恨透了我……&rdo;語調傷心到了極點。一會兒忽然又面露微笑,&ldo;不可能,不可能。&rdo;詠臨被詠善弄得心裡發毛,戰戰兢兢起來,&ldo;哥哥,你快想想辦法,吳才在廳裡等著呢,哥哥,你別笑了。&rdo;詠善烏黑的眼睛盯著他,緩緩的,終於凝起焦距,慢慢斂了笑容,開口喚了一聲,&ldo;常得富。&rdo;&ldo;在。&rdo;縮在角落的常得富站出來一點。詠善平靜地問:&ldo;詠棋來過這裡,是嗎?&rdo;詠臨心臟怦通一下驟跳,又驚又詫,&ldo;哥哥,你是說詠棋哥哥他……不,他不會的,一定不會的……&rdo;他不能接受地搖頭,眼睛盯在常得富臉上,看見常得富一臉悔色地點了點頭,頓時僵住,呼呼地開始喘粗氣,喘了一會兒,猛地跳轉了身子叫道:&ldo;我要他還你,我要他還你!一衝出門去。&rdo;詠棋和詠善和好如初:心裡重擔煙消雲散,被詠善好言安慰著睡下,正做著這些天都不曾得的安詳美夢,忽然天地變色,耳邊響起一聲巨雷,直轟頭頂。詠棋驚出一身冷汗,猛地嚇醒。&ldo;哥哥!詠棋哥哥!&rdo;身子被誰粗魯地搖晃著。詠棋睜開眼睛,看清楚是詠臨,詫異地剛要發問,詠臨已經急切得不行地開口,&ldo;是不是你拿了詠善哥哥的信?那個御史恭無悔的親筆信?&rdo;恭無悔的親筆信?詠棋彷彿被一條冰冷的毒蛇鑽進了耳朵裡,驀地渾身透骨的寒意。那感覺,就好像剛剛從刑場上被赦免的死囚,下了刑臺又忽然被重拽上去再次處斬一樣。他猛地哆嗦一下,&ldo;什……什麼恭無悔的親筆信?&rdo;詠臨握著他細弱的肩膀一陣亂晃,幾乎哭出來,苦苦央道:&ldo;哥哥快還出來。我求哥哥了,人命關天,開不得玩笑,就算詠善哥哥再對不起你,你打他罵他,從今以後不理他都行,就是……就是不能這樣害他!&rdo;詠棋心臟一縮,&ldo;什麼人命關天?我怎麼害他了?&rdo;&ldo;恭無悔死在天牢裡了,父皇疑是詠善哥哥逼死了他,派了吳才過來宣旨查問。&rdo;詠棋腦子裡轟一下,全懵了。&ldo;吳才說那個恭無悔和詠善哥哥見過面,又說什麼冊封母親當皇后的事……&rdo;事情太急,詠臨又知道得不多,說也說不清楚,一跺腳, &ldo;反正……反正現在只有那封恭無悔的信可以說清楚這事。哥哥,你把信還出來,求你了,哥哥。&rdo;拉著詠棋的袖子,兩眼乞求地看著他。見詠棋直瞪著眼睛,一點聲息也沒有,詠臨只道他還不肯原諒詠善,撲通一下跪在床前,嘶聲道:&ldo;好哥哥,我知道你受了委屈,可犯不著要他的命啊!你把信還給他吧,饒了他這次。好哥哥,我代他給你磕頭了,求你大發慈悲,高抬貴手……&rdo;彎下腰,在石地磚上叩叩叩地磕起頭來。&ldo;詠臨!&rdo;詠善閃入房中,一把將詠臨從地上強拽起來,仔細一看,弟弟額頭已經磕出鮮血,再看看坐在床上木然的詠棋,說不清的滋味全在胸中燒著疼,肝肺心腸全像被石磨碾過一般,疼到極點,竟有些麻木了,也不發怒,只舉起衣袖,幫詠臨稍稍拭了往下流到眉毛的鮮血,拍拍他肩膀,要他冷靜一點。然後坐在床邊,探進被中,握住詠棋的手,輕輕道:&ldo;我知道,是哥哥把信拿?&rdo;詠棋驀然一抖,手往裡縮。詠善牢牢握住了,凝視著他,靜靜道:&ldo;人不為己,天誅地滅,哥哥這樣做,我也不怪哥哥。是我自己不謹慎,猜不到他們把箭頭拴在恭無悔這件小事上。求哥哥告訴我,你從密格拿了信後,交給了誰?&rdo;詠臨在一旁呆呆的,聽著詠善這話,猛地一凜,腦海中忽然飛快地閃過接走詠棋的那一天,詠棋堅持要去冷宮的情形。原來。一切都是有預謀的!&ldo;他那天一直拗著要去冷宮看望麗妃。&rdo;詠臨瞪大眼睛,心痛憤怒地看著詠棋,&ldo;我以為你是想念母親,原來你……你是要害人!&rdo;&ldo;詠臨,你別吵。&rdo;詠善回頭,輕輕訓斥了詠臨一句,感覺詠棋的手在自己掌中顫抖得愈發厲害,聲音更加柔和,低沉地道:&ldo;哥哥,你把信交給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