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虎一直和子巖並肩跪坐,見子巖不斷握緊自己的劍柄,奇怪起來,低聲道,「哪裡不對勁嗎?」警惕地看看四周。子巖臉色黑如鍋底,咬牙道,「沒事。」咚!一記響亮的鼓音從殿門傳來,再次震動所有人耳膜。餘音渺渺。慶彰早就猜到似的,施施然站起來,舉杯朝四周一讓,「亥時已到,不敢讓各位貴賓太過勞累,飲宴過甚。今日聆聽眾家高論,不勝欣喜。慶彰謹以此酒,謝過各位。」大家都知道亥時是同國宮廷宴會例行的結束時間,見慶彰站起,紛紛舉杯站起來。同飲一杯。鳳鳴和身後三大侍衛都鬆了一口氣。這危機四伏的同國宮廷夜宴,總算結束了。而且成績還不錯。前呼後擁的回到合慶王府,聽了一番慶彰的讚美感慨之詞後,鳳鳴總算可以領著洛雲三個打著哈欠回到自己的小別院。秋月等侍女早就盼穿秋水了,看見鳳鳴回來嬌呼著飛迎上來,噓寒問暖。「鳴王,見到那個嚇人的慶離大王子了嗎?」「他兇不兇?」「見到長柳公主了嗎?」「宴會人多嗎?」「……」侍女們嘰嘰喳喳,鳳鳴問了這個,來不及答那個,一邊和秋藍等人說話,一邊被簇擁著回房。到了屋裡,才懊惱地發現容恬還沒回來。秋藍道,「大王不是說了嗎?有要緊事辦,今晚未必回來。」容虎道,「鳴王今天在宴會上大展神威,為大王爭了好大的臉。」侍女們剛剛伺候過鳳鳴更衣沐浴,七手八腳之中,很多事鳳鳴都未來得及說,她們還不知道宴會上論辯的事,聽了容虎的話,連忙追問起來。容虎今夜負責守護鳳鳴,本來就要留下的,坐在屋裡反正無事,順便把過程原原本本說了一遍。秋藍等這才知道鳳鳴在宴會上大出風頭,頓時又是一陣驚呼讚歎。鳳鳴卻注意到子巖的臉色不對,「咦,我怎麼覺得你一直心不在焉?子巖,是不是出了什麼事?」子巖的心事哪裡會和鳳鳴說,堅定地搖頭,淡淡道,「屬下很少參加宮廷宴會,大概是不習慣吧。」門外一個蕭家高手走進來,向鳳鳴稟報道,「少主,有一個名叫空流的來了。他自稱是單林賀狄王子的下屬。」子巖臉色悄然一變。偏鳳鳴現在對賀狄印象大好,一聽就笑起來,「原來是他,一定是過來談協議的事情的。哎呀,剛剛換下衣服,現在又要換正裝。」蕭家高手卻道,「少主,那人說已經夜深,不敢打攪少主休息。不過他說賀狄王子心切兩家生意的事,希望能夠早點把專使派過去,好好商議一下,請少主答應。」鳳鳴看看子巖。子岩心裡惱火得很,暗中磨牙,見鳳鳴看著他,又不能顯出怒色,略一思索,朝鳳鳴一拱手,冷然道,「這是屬下的事情,請鳴王交給屬下處理。」這確實是他的事情,交給他也是對的。鳳鳴在宴會上耗了心力,放鬆之下,難免疲累,捂嘴打個小小哈欠,點頭道,「好,那就交給你了。」子巖轉身離開,剛到門口,忽然又聽見鳳鳴道,「子巖。」子巖回過頭來,鳳鳴趕上去,關切地道,「賀狄雖然是我們的盟友,不過他現在住在慶離府邸中,你過去那邊可能會碰上慶離。嗯,慶離對我敵意很深,你可要小心他害你。不對,我還是寫一封親筆信給賀狄好了,拜託他好好照顧你。秋月,拿筆硯過來… … 」子岩心道,最該小心的不是慶離,是賀狄那毒蛇才對。謝絕道,「鳴王不必擔心,屬下經常被大王派往各地辦事,早就學會照顧自己了。鳴王,屬下這就走了。」向鳳鳴行了個禮,毫不猶豫地離開。子巖走後,屋裡剩下容虎和幾個侍女陪伴鳳鳴,因為容恬的關係,最近容虎和洛雲商議,常常是洛雲守外,容虎守內。鳳鳴本來打算等容恬回來,撐了大半夜都不見他的身影,眼皮開始上下打架。秋星看著心疼道,「鳴王先去睡吧,大王也許天亮才回來呢。」鳳鳴嘆了一口氣,「恐怕等他回來,我才能睡得安穩。」依舊坐在燭旁,手託著腮幫愣愣地等。時值濃春,夜半最惹人睡。鳳鳴雖然堅持要等容恬回來,不知不覺眼睛合上,漸漸的被手託著的頭也半捱了桌上。秋藍等人看了,都偷偷抿唇。秋月走過去,把亮晃的蠟燭挪到了別處,光線黯淡下來,鳳鳴睡意更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