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料鳳鳴輕輕喘息一下,卻輕聲道,「你不服我的處罰,那是不想待在蕭家了?」他畢竟是蕭家少主,這話語氣極輕,可份量重得連洛雲也情不自禁緊張起來。這些天見鳳鳴不言不語,被人搶白奚落也是笑眯眯的,脾氣溫和得不像話。此刻深思起來,其實論理,身為蕭家少主的鳳鳴確實有權發落任何人,只要老主人蕭縱不反對,誰敢質疑少主的命令?但秋藍卻被列中石的口不擇言給惹火了,伸出一指狠戳呆頭呆腦的烈中石肩膀,「不許你詛咒鳴王。你再胡說八道,我要大王,不,要丞相狠狠責罰你!」「不要不要!不要叫大哥罰我!」烈中石還在徒勞地抗議,烈鬥卻已經鬆開鳳鳴,跳起三丈高,對秋藍怒目責問,「你幹嘛欺負我家少爺?」他們內訌,鳳鳴正好脫身,大呼僥倖,趕緊從這堆活寶中溜掉,正好迎上總管蕭家殺手團的洛寧,保持貫的黑臉,冷冷道,「少主安然無恙,屬下就放心了。」「洛總管,我……」「鳴王!」前方忽然傳來熟悉的聲音。鳳鳴抬頭去看,同國的慶彰在一大群貼身侍衛陪伴下匆匆走來。他的座駕和其他蕭家副船一樣,比鳳鳴的主船早靠岸。鳳鳴趕緊迎上去,問候他目前在同國最重要的保護傘,「王叔沒有受驚吧!」「還好。」話雖如此,但看慶彰的臉色,只可用比紙還白來形容。胖胖的臉上肥肉還在心有餘悸地微顫,他身邊隨同大批的侍衛,連莊濮這個御前將似乎也被受到驚嚇的王叔抓了過來當臨時安神劑。莊濮卻是一臉愧色,對鳳鳴拱手道,「慚愧。本將領兵在陸路守衛,竟沒能及時發現前面江面上的埋伏。剛才見船隊遭襲,距離太遠,弓箭未及射程,居然只能眼睜睜看著鳴王的座駕圍困。莊濮無能,請鳴王恕罪。」躬腰下拜,儼然行了一個大禮。「不不!」鳳鳴一把抓了他,攔住這個大禮,誠懇地道,「將軍已經盡力,我在江面上,清楚看見將軍領著人馬狂射敵方。鳳鳴並不是同國人,卻得將軍如此庇護,心裡感激不盡。」這一番對話,進一步拉近莊濮和這位年輕蕭家少主的關係。莊濮剛才確實是努力營救的,只是苦於無船隻可以直接迎戰,弓箭射程又不夠,沒料到鳳鳴這麼講道理,不由大生知己之感。他看看江面,蕭家龐大華麗的主船已經沉得只剩桅杆頂端,幸虧這一帶江面雖寬,卻並不是最深的地段,沉沒的船隻還可以憑藉人力拉回岸邊,對鳳鳴毛遂自薦道,「本將身為同國御前將,有權調動韓若水軍,鳴王的大船任其沉沒,實在可惜。不如讓本將向韓若水軍下令,命他們幫助鳴王的手下一起用絞盤將大船拖回岸邊。如果有落入江底的名貴東西,也可以命他們一併打撈。」提起名貴物品,鳳鳴頓時想起主船上常常被羅登拿出來讚歎的蕭家寶庫各種精藏,東西掉了就掉了,最頭疼的是,這裡面不知道有多少是老爹蕭縱的寶貝,這次被單林賀狄耍得團團轉,豪華大船艘艘破損,如果再把寶物都丟了,也不知道老爹會有什麼返應。最怕的就是他又不打招呼地一劍刺過來,給自己這個不孝子來個一刀兩斷。鳳鳴打個冷顫,當即對莊濮的熱情表示感謝,點頭道,「這樣再好不過了,我也正可惜主船,還有主船上的東西……」正巧容虎解?了吵鬧的秋藍三侍女和列家兩活寶,朝鳳鳴走過來。鳳鳴話說到一半,猛然看見容虎,差點噎住。糟糕!同國大王慶鼎的防腐人頭匣子,不會還在主船裡面吧?萬一被莊濮派去的同國人發現,恐怕莊濮調動軍隊的權利,會立即用來對付自己這個倒楣蛋。鳳鳴冷汗潺潺而下,立即轉了口風,傻笑著道,「那個……那個……還是不麻煩莊濮將軍……我們自己撈,嘿嘿,自己撈就好……」莊濮愕然。不過既然人家不要幫忙,他也不堅持,隨意笑了笑,道,「無妨。日後鳴王需要幫忙話,只管開口就好。」「好……」應付了莊濮,鳳鳴連忙把容虎鬼鬼崇崇抓到角落,「容虎,那個人頭你放到哪裡去了?不會真的還在主船上吧?天啊,要是漂浮起來被人撈到,那我豈不死定了?同澤還是他們的首都,說不定會被團團包圍亂棍打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