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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等搖曳夫人從內室悠然步出,鳳鳴和容恬就直接告辭,領著眾侍衛離去。風塵僕僕地趕回同澤城內,遠遠就看見秋藍一臉企盼地在合慶王府大門外伸著脖子張望。眾人都不免詫異。容恬朝容虎打個眼色,容虎領悟,加快馬速向秋藍迎了上去,下馬就關切地問,「怎麼特意出來站著等了?出了什麼事?」「快告訴大王和鳴王,永逸王子派來的人半個時辰前到了。」秋藍眼睛亮閃閃,壓低的聲音掩不住的興奮,「有烈兒的訊息了!」容虎一怔,充滿英氣的臉上,霎時浮滿難以抑制的激動狂喜。永殷,深夜。餘浪抱著被下了藥物以致手無縛雞之力的烈兒,從地道的另一個出口無聲無息地鑚出來。確定四周暫時還算安全後,他將仍在夢中的烈兒輕輕放在平坦的泥地上,伏下身,冷靜地觀察著視野下方不遠處小村的動靜。永逸竟能追查到這個地方,讓人頗為意外。對這個驟然發動又佈置周密的圍捕,連餘浪也不得不大方地承認,永殷王族裡面到底還有一個勉強過得去的人才。數十把火在夜空下熊熊燃燒著,驚擾了這個一向僻靜的荒村的安寧。喝問聲和火光的激烈晃動,都表示著對小村全面嚴密的搜查已經開始。看得見的敵人,數量已經至少六、七十,但精通此道的餘浪非常清楚,這六、七十在村中奔跑吆喝的人只是幌子。永逸如果聰明至可以找來這裡,那麼在發動搜捕之前,他一定已經另外派人在小村外圍和密林中設下伏兵。一旦被搜捕者以為自己可以避過那六、七十的視線從村落外圍逃走,按耐不住魯莽行動而暴露位置,就會立即成為伏兵攻擊的目標。幾乎一生都在刀尖上打滾的餘浪,當然不會犯這樣低階的錯誤。但他也清楚,停留在原地不動彈,也是死路一條。敵人正對小村中的每一個角落進行逐寸逐寸的搜查,當他們進入餘浪用於藏身的那間小矮房時,被地毯掩蓋的地窖入口,將在滴水不漏的翻找中無所遁形。那地窖是這段時間餘浪用於軟禁烈兒的地方。一旦地窖被發現,通往這裡的地道口,也面臨被發現的危險。敵人將可以鑚過彎曲曲陰冷潮溼的地道直接找到這裡。餘浪知道,自己時間無多。「是永逸。」極低的三個字,輕輕飄入他的耳中。餘浪回頭。烈兒還躺在原處,卻已經被火光和人聲驚醒。餘浪的藥使他無法用力,難以坐起身察看動靜,但他知道,永逸已經來了。烏黑眼睛轉動著,透出激動和快樂。餘浪眸色閃過一絲陰沉,語調卻依然溫柔如水,低聲道,「不錯,永逸來了。」清潤的聲音,又是在月下,帶著儒雅深情的微笑,若不是對面火光熊熊哭號震天,眞會給人是愛侶在月下親暱低語的錯覺。烈兒閉上雙眼,喃喃道,「果然是他,我知道他一定會找到我的。」唇邊扯開一抹欣慰的微笑,接著睜開烏黑的眼睛,看向餘浪,「你已經被他包圍了?」「不錯。」烈兒打量他一眼,平靜地問,「你要殺了我嗎?」他和餘浪也算同行,很明白這一行的規矩。遇上突發狀況,離開前的最後一見工作,通常都是‐‐滅口。沒什麼人情可講,潛伏刺探的人永遠都活在生死一線間,心夠狠才能活得長。烈兒見餘浪沒有回答,露出一個不在乎的瀟灑笑容,「這個時候,你也不必惺惺作態了,我都明白。」知道對餘浪這種人求饒並無用處,索性閉上眼睛,任由宰割般溫馴地仰躺在地上。看似放開一切,安然從容的表情下,大腦卻正絲毫不敢鬆懈地緊張思考著。死,他當然不怕。可從餘浪處打探到的秘密,絕不能隨著他的死亡就此淹沒。鳴王已經中了餘浪的圈套,只要接觸文蘭就會毒發,這個訊息無論如何都必須傳遞出去。「我們也算相識一場,我有最後一個請求,你總不會狠心拒絕,是嗎?」烈兒睜開眼睛,視線往上延伸,在餘浪俊雅的臉龐上停駐,「殺了我之後,不要移動毀壞我的身體。我這些年東奔西走,太累了,至少讓我死後平靜點。」一邊淡淡地說,一邊將右手垂在體側,在餘浪目光下不能觸及的暗處,努力凝聚起所剩不多的力氣,以指劃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