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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大王身邊把一切事宜安排妥當。」鳳鳴隱隱覺得不妙,忙問:「這個估算難道那裡出錯了嗎?」「鹿丹於醫道也算小有成就,本來,估算應該不會出錯。」鹿丹露出一個自嘲的笑容:「說起來真讓人臉紅,永殷江邊對鳴王用了鎮魂之發,以鹿丹自己的鮮血作為媒介,這樣損耗自身元氣的方法,使三百天縮短為二百五十天。」鳳鳴心裡一沉,看著鹿丹,一時不知道該說什麼好,沉默很久,才皺眉道:「國師不要自己嚇唬自己,我看過很多例子,癌症……哦,就是絕症的病人,檢查身體後醫生說只能活三個月,結果依靠意志活了幾十年。國師的意志力一流啊,我看……」「鳴王不必安慰。」鹿丹又道:「其實,鳴王即使不來找鹿丹,鹿丹也要找鳴王。因為……鹿丹未必有機會親眼目睹鳴王勝過軍青,登上輔政大臣之位了。」鳳鳴愣了愣,死死看著鹿丹。鹿丹臉色不變,直視鳳鳴。片刻後,鳳鳴象被人踩到尾巴的兔子一樣猛跳起來,色變道:「國師不會是要告訴我你很快就……不會吧?就算國師沒有估算錯,至少還有二百多天,我和軍令司的事三個月……」「七天,」鹿丹柔聲截斷鳳鳴的話:「不是二百多天,是七天。」「怎麼可能?為什麼!」鹿丹站起來,面對著鳳鳴。天上的陰雲緩緩移動,冷風竄過樹梢,一條條晶瑩的雪掛輕輕晃動。鹿丹審視著鳳鳴,微笑著說道:「因為我要鳴王健健康康的活著。」鳳鳴不解地蹙眉:「國師說什麼?」「鳴王的身體,內裡已經傷了元氣,如果此時不治,將來難免會慢慢虛弱,蹈上我的舊路。」若隱若現的笑意在鹿丹優美的唇邊徘徊,他伸出食指,緩緩抬起鳳鳴的下巴,看入鳳鳴黑眸深處:「不知為何,我心裡對東凡的前程充滿了不安。禍事將臨,東凡未必可以逃過這場劫難。但我相信,鳴王一定能保護大王。為了大王,鳴王一定要平平安安。這最後幾天,我會用剩下的壽命,為鳴王養回已經損耗的元氣。」「不!」鳳鳴退後一步,瞪大眼睛看著鹿丹,搖頭道:「我不要!不許你這樣做。」他隱隱知道鹿丹的話至少有很大一部分是真的,因為從阿曼江戰役之後,他的身體確實在慢慢虛弱。因此容恬才對他每次小小的感冒咳嗽大驚小怪,動不動就禁足。可這並不表示他能心安理得地用別人珍貴的生命來修補自己的元氣。鹿丹張嘴欲言,卻似乎不禁冷風,猛然咳嗽了好一陣才停下,緩緩抬頭看向瞪大眼睛幾乎無法從震驚中恢復過來的鳳鳴,輕笑道:「鳴王有什麼能力阻止我這樣做呢?這裡是東凡王宮,我又可以隔牆施法。鳴王別忘記了,你剛剛才在我的宮殿中用過茶點,茶點中早已放下施法的媒介,不過這次不是鮮血罷了。」鳳鳴愕問:「你為什麼要這樣做?」鹿丹笑了,輕輕靠近鳳鳴,在幾乎鼻子碰上鼻子的地方停下:「我要你,永遠還不了我這份人情。」天地蒼白一片,美如神詆的容顏近在眼前,鳳鳴渾身一陣冰冷。鹿丹的智慧到底有多深?也許他真的現在還不知道鳳鳴在隱瞞什麼,但冥冥中,他已經為心愛的情人做好了將來出現最壞情況的打算。假如鹿丹為鳳鳴犧牲了最後的珍貴的日子,假如平昔出現大亂,假如西雷軍真的忽然兵臨城下,假如容恬的計劃成功甚至佔領了東凡,那至少鳳鳴會不惜犧牲生命保護東凡王。他凝視鹿丹似笑非笑的美眸,良久才找回呼吸的能力,猛吸一口冰冷的空氣,讓肺部瞬間感受冬天的冷冽,低聲問道:「值得嗎?」鹿丹臉上笑容更盛,忽然長身而起,悠閒地遠眺天地宮正對著的一片被冰雪覆蓋的松林,口中說道:「鳴王知道什麼是大勢嗎?如大船在急流上行走而沒有可以控制方向的船舵,船上的人就算聰慧到可以計算出大船會在哪一刻撞上礁石沉沒,也沒有足夠的力量扭轉局面,只能眼睜睜看著大船走向毀滅。一個人就算再厲害,也無法獨自左右天下大勢。因為人力始終是有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