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恬顧慮懷中熟睡的鳳鳴會被吵醒,剛想揮手叫眾人安靜,兩把超過所有人音量的尖細嗓門就已到了耳邊。「鳴王!鳴王你怎麼了?」秋月、秋星最是眼尖,看見鳳鳴躺在容恬懷內不說不動,唬得三魂不見了七魄,猛衝到容恬馬下,伸手拼命搖晃鳳鳴的身子。容恬等尚未來得及解釋,秋藍也已臉色煞白地衝上來,眼淚掉了滿臉,急著哭道:「怎麼會這樣,怎麼又會這樣?天啊,鳴王……」鳳鳴正睡得香甜,聽見耳邊哭聲大作,又被人生拽硬扯,不得不從夢鄉醒來,半閉著眼睛,蹙眉喃喃道:「別吵……天還早呢,好秋藍,讓我再睡一會……」秋星等聽見他說話,先是一愣,隨後便是大喜,叫道:「鳴王沒事!鳴王沒事啊!」鳳鳴懵懵懂懂睜開眼睛,低頭看見秋藍熟悉的臉,傻笑道:「早啊秋藍,今天吃什麼早點。」閉上眼睛,驀然身體一震,重新睜開大眼睛,怪叫起來:「咦?秋藍!是秋藍!還有秋星、秋月,我們到了永殷了嗎?」激動得從容恬懷裡彈起來,害容恬差點猝不及防,讓他掉下馬去。「小心!」容恬沉喝一聲,緊緊把他抱住。「是我們啊,鳴王,你總算回來了。」秋藍情緒一穩定,知道鳳鳴無恙,眼淚卻仍止不住地掉下來,抱著鳳鳴哭道:「你總算回來了,我們擔心死了。」秋星和秋月也是又哭又笑,回頭瞪著烈兒罵:「壞心眼的烈兒,見我們嚇成這樣,也不快點解釋清楚。」烈兒聳肩道:「我解釋什麼?我還來不及開口……」「烈兒!」隨著一聲高呼,一匹快馬筆直向容恬等人衝來,馬上人神采奕奕,激動得渾身顫動,駿馬掠過烈兒身邊,伸手便抓。烈兒眼睛猛然亮起來,也不迴避,就這那手的去勢輕巧一跳,已經從自己的坐騎跳到對方馬上。那馬神駿非常,衝過幾步,猛然剎住腳步,嘶叫了兩聲,乖乖回過頭來,與容恬等的坐騎並肩踱步。馬上坐著兩人,一個是烈兒,另一個自然是那永殷上任的太子永逸。兩人親親密密地坐在馬上,永逸連容恬也不看,只管瞅著烈兒,一聲聲喚道:「烈兒,烈兒,烈兒……」烈兒翻白眼道:「我歷經艱辛回來了,你也不問問我有沒有受傷。」永逸驚道:「你受傷了?哪裡?」伸手便焦急地在烈兒身上到處撫摸,哪裡還有半點永殷太子舊日的英明模樣。烈兒被他摸得渾身發癢,忍不住咯咯笑著求饒:「我撒謊了,我沒有傷,永逸你快住手。」鳳鳴這邊被秋藍等三個侍女圍在馬上哭得一個頭有三個大,也正在求饒:「我現在身體很好,腦子也很好,什麼都很好,你們不要哭了好不好?」容恬道:「大家長途奔波,都辛苦了,讓我們先回營地吧。」他一發言,自然無人反對。眾人上馬回程。烈兒雖有自己的馬匹,永逸卻是說什麼也不肯讓他單騎。秋月和秋星使壞,故意也共乘一騎。秋藍抬頭看看各人都成雙成對地上了馬,對秋月秋星那一騎跺腳道:「說好三人各自騎馬的,怎麼現在扔下我一個單騎?啊!」驀然一聲驚叫,腰肢已經被一隻強而有力的臂膀掠往半空,穩穩當當落在馬上,脊背抵上一個熱烘烘的胸膛。容虎醇厚的聲音在秋藍耳邊傳來:「鳴王肚子餓了,大王著我們快馬加鞭趕回營地。你馬技不熟,和我共騎好嗎?」「容虎好威風!」秋月秋星在馬上大聲鼓掌。烈兒朝容虎吹個口哨,回頭朝永逸甜蜜地微笑,惹得永逸一陣臉紅心跳。容恬摟著鳳鳴,朗聲笑道:「不錯,是本王的命令。本王再下一個命令,以後凡是要快馬加鞭的時候,一律著容虎保護秋藍,不容有失。」揚鞭揮馬,一聲高喝,率先朝營地奔去。身後眾人紛紛跟隨,呼嘯而去,揚起大片黃塵。秋藍羞得雙頰通紅,向後用手肘輕撞容虎胸膛一下,低聲道:「還不快走?」「看我帶妳趕上他們,把烈兒秋星他們都甩得後後的。」容虎意氣風發,大喝一聲,一夾馬肚,坐騎箭一般直衝出去,追上前面大隊。鳳鳴重見秋藍等人,又高興又興奮,兼之在容恬懷裡好好地睡了一覺,精神特別好,與容恬共乘一騎,看兩邊樹影飛速倒退,迎著風聲問:「營地在哪?太后是不是比我們先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