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烈中流看向鳳鳴,頗為意外。鳳鳴手忙腳亂否認道,「不是不是,是別人做的,我只是學過……不不,是聽過,所以記住了,又告訴給秋藍她們聽。」「原來如此。」烈中流這才明白過來,沈吟片刻,笑道,「並不是我懷疑鳴王的文才,只是這首詞樸質深沈,內有蕭肅感嘆之意,不是鳴王這個年紀,這種性格作得來的。」鳳鳴聽他分析得有道理,佩服地點頭,「對,我再活一百年也寫不出這種詞來。不過這個叫李白的詩人很有才華,他寫了很多別的詩,以後有空我讀一點給你聽。」這時一曲己畢,歌舞還沒有散去,唱歌的侍女又開始唱另一曲,這次換了輕快的調子,「黃四孃家花滿蹊,千朵萬朵壓枝低……」也是鳳鳴從前念過的詞。鳳鳴這次早有準備,沒再噴荼,見烈中流目光看過來,擺手低聲道,「這個也不是我寫的,作者是……」蹙眉想了一會,不好意思地笑笑,「……我忘了……」眾人一邊吃著可口的菜餚,一邊丟看那眾位美貌侍女載歌載舞。烈兒最放得開,吃了幾塊鹿筋,便放了筷子,只是帶著笑自斟自飲,連喝上四五杯,又親自端了一杯,跑去鳳鳴身邊敬他。鳳鳴原本擔心他今天為了那個不知道從哪裡冒出來的&ot;餘浪&ot;苦惱,現在見他活潑如前,中裡也很高興,順著他的意思喝了一杯。烈兒還要敬,容恬攔道,「今天新丞相才是主角,你去敬他。」伸出臂膀摟了鳳鳴,不許烈兒再找鳳鳴麻煩。烈兒被他攔了,也不在乎,笑著誇張行了個禮,「謹尊王命。」用一個宛如舞蹈的姿勢在原地打了個轉,似醉未醉間,回到了烈中流那邊,把酒杯往烈中流嘴裡送。烈中流天性就愛撩撥美人,見烈兒臉頰微紅,眼絲兒媚似春水,偏又有一股天真可愛之氣,心下歡喜,也不接過來,竟就著他白皙的玉手喝了一整杯。烈兒讚道,「好,算你有些氣度。」又去再斟,依舊送到烈中流唇邊。烈中流也不推辭,一氣都喝了。那酒雖不是宮中佳釀,但後勁卻不小。烈中流一下子連灌了幾杯,臉上也帶了紅雲,偏頭去看廳中正演得熱烈的歌舞。十二名侍女身上的綵帶看似隨意為之,其實內有乾坤,手肩腰背的顏色搭配,和各人的舞蹈都有相通的地方,所以眾侍女或聚集、或分散、或旋轉,都能展示各種炫目而不凌亂的花般形狀,看起來相當舒服。烈中流一邊擊桌打著拍子,一邊點頭道,「綵帶翩翩,別出新意。紅、黃、綠、紫、藍,五種不同顏色本不易相融,要是一般人,定配得俗氣。難得這樣搭配出來,各有各的好看,是誰這般本事?」哈哈!烈兒聽了,拍得雙掌啪啪作響,叫道,「秋月快過來,這裡有人誇你呢!快快快,過來敬誇你的人一杯!」秋月和秋星從鳳鳴身後溜走,免得留在「敵人」視野之中,但歌舞開始後,就又重新回到客廳,?一邊看自己安排的歌舞效果,一邊硬擠在容虎和子巖的小矮几旁,理所當然取他們的菜吃。容虎和子巖都非常老實,默默讓到一邊,倒是她們姐妹佔了大部分的幾面。秋月秋星正吃得秋甜,聽見烈兒醉態可掬地叫嚷,隔著廳中花影穿梭的歌舞一看,原來烈兒說的「誇獎之人」是烈中流,立即大作鬼臉,打死也不肯過去,依舊吃自己的東西。一時歌舞盡散,眾侍女笑盈盈地上前對容恬鳳鳴施禮,又對左右謝場,一群花蝴蝶似的退了下去。大廳頓時比原先安靜了許多。這時烈兒己喝得兩耳都紅通通的,臉蛋就如一塊精緻的透明紅玉。他猶不罷休,還笑著嚷嚷要再飲,烈中流把他手裡的酒杯拿了過來,又另伸手往他佈滿霞色的滑嫩臉頰上一彈,憐愛地道,「喝酒傷身,既然是美人,不但需他人憐惜,自己也該憐惜自己才是。」說罷,自己把酒仰頭喝了,倒轉酒杯,將杯口覆在几上,表示兩人都不再喝了。鳳鳴哄道,「烈兒聽丞相的話,今天喝醉了,明天一定頭疼,可怎麼上路?」烈中流問,「鳴王要動身去哪裡?」「當然是回西雷去。」鳳鳴停了停,拍頭道,「哦,居然忘記和丞相打個招呼,是我們的錯。從今天開始,可什麼都要有商量才行。」便一五一十把綿涯打探到的訊息告訴烈中流一遍,又道,「就是因為這樣,所以我們要抓緊時間,越早回到西雷,穩定了西雷內部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