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頭眺望,開始搖晃的視野中,果然如願出現一個孤單的人影。侍衛服飾,正心不在焉地到處張望,八成是在搜尋鳳鳴蹤影。「哼哼,就是你了,倒黴蛋。」鳳鳴一握硬木,貓著腰從後悄悄掩上。不料來到那侍衛身後,還不及舉起硬木狠狠一敲,膝蓋忽然發軟,鳳鳴狼狽地跌倒在地,硬木滾到一旁。原來他一路狂奔,又有傷在身,已經到筋疲力盡之時,一旦停下片刻,當即一口氣轉不過來,眼冒金星,力竭昏厥。不要啊,居然在這個時候昏過去,我真是世界上最倒黴的逃犯。被黑暗吞噬之前,鳳鳴只想大哭一場。那侍衛機靈異常,聽見腦後風聲,已經猛然轉身,沒想到襲擊他的人卻忽然倒下,定睛一看襲擊者的面目,差點大叫起來,想起當前情勢,又立即將叫聲吞回肚子裡。「鳴王?」侍衛面目清秀,眼睛黑溜溜的,又驚又喜蹲下輕呼:「鳴王,鳴王,我是容虎。」鳴王早昏過去了,哪裡聽得見。「大哥,」叢林中有竄出一個身影,來人也身穿侍衛服飾,氣喘甚急,顯然是急奔而來:「我查到了,鳴王不在上面,他……他跳崖了。」說到後面,隱隱帶了哭腔。「烈兒,你看這是誰?」烈兒剛剛打探到鳳鳴跳崖的訊息,正難過得想大哭一場,低頭一看,卻發現一張熟悉到極點的俊臉:「鳴王?」立即跳起來,不敢置信地和大哥對視。「大哥,鳴王怎麼會在這?」「不知道,我正想如何上崖行救,一轉頭……」容虎撓頭:「鳴王就躺在腳邊了。」「呵呵,哈哈哈。」兩兄弟面面相覷,低聲笑起來。「這下可好了,糊里糊塗就把鳴王救回來了。」「此處危險,立即離開。」兩人抗起鳳鳴,身手敏捷地潛入密林之中。春光明媚,萬物充滿生機。土月族族長的大屋內,燃著令人精神氣爽的薰香。鳳鳴在滿腹悔恨中,不甘心地醒來。居然暈倒在若言回懸崖的必經之路上,十拿九穩被若言逮回去的命運。一想到這個,簡直就不想再睜開眼睛。「啊,鳴王醒了!」「哪有?秋星,你不要再謊報軍情,這些天,你都叫了好多次了,每一次都叫我們白高興一場。」「我明明見鳴王的睫毛動了動。唉,都好幾天了,你說鳴王會不會就這樣一輩子不醒?」「不會吧?鳴王這麼好,老天怎麼捨得這般折磨他?」清脆的聲音裡有快要哭的感覺,頭頂上傳來唉聲嘆氣。一定是在做夢,鳳鳴再三和自己強調這不可能,卻還是忍不住偷偷把眼睛睜開一線。兩張熟悉的嫩紅小臉,在上方露出一模一樣的愁容――――夷然是秋月秋星這兩個小寶貝。「啊!」鳳鳴不敢相信地猛然睜開眼睛:「真是你們?你們……你們也讓若言給……」「啊!」秋月秋星同時大喊,音量更勝鳳鳴:「鳴王醒了!鳴王真的醒了!」一陣狂風從屋外捲了進來,烈兒邊跑邊問:「醒了嗎?真的醒了?秋星,你再騙我,我就……」目光驟然與鳳鳴充盈淚水的眼睛碰上,當場象丟了魂似的站住。一眨眼,鳳鳴被熱情和眼淚包圍起來。秋星一把抱住鳳鳴,又哭又笑:「鳴王總算醒了,我們擔心死了。」「鳴王啊,你再也不要到處跑了,看看,這一跑就跑到離國來,我們都不要活了。」「幸虧鳴王醒了,不然怎麼和大王交代。」容虎匆匆趕來,看見他們簡直瘋狂的喜悅,站在一旁抿唇而笑。「秋月……秋星……烈兒……容虎……」鳳鳴左看看左瞧瞧,還沒有反應過來,呆呆地問:「你們怎麼會在這裡?我……我不是……」秋星連珠炮似的回答:「大王知道鳴王在博間,就帶媚姬到博間接大王,誰知道大王到了博間,鳴王卻失蹤了。若言好可惡,居然挑撥離間,利用博間王室那個最最沒用的二王子謀害大王。」「大王聰明無比,怎麼會被博耀害死?」烈兒插了一句:「不過也給大王找了許多麻煩就是了。」「後來大王猜測鳴王被若言抓了,所以暗中潛伏入離國。」「可是若言太狡猾,把鳴王藏得很緊,我們……」「哎呀烈兒,你不要插嘴嘛。」秋星不滿意地瞪了烈兒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