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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皇帝忍著疼,端正地坐著,臉上似笑非笑:「有一件事,你給我悄悄去辦,不能洩漏訊息。今晚就要辦成。」 「請主子吩咐。」「朕要你立即潛入契丹行館,」皇帝的眼中,掠過一絲至高無上者才會擁有的絕斷,一字一頓道:「給朕殺了契丹的王子蒼諾。」崔如尚呆了一呆。契丹的使者團到達京師,九王爺負責接待,皇帝今日又親自接見賜宴,怎麼看也是一派友好景象。天朝正擔心契丹勢強,會挑起兩國爭端,避禍唯恐不及,怎麼在這個節骨眼上忽然要暗中殺死對方的王子?但他也是聰明人,聖心難測,只要奉旨就好,誰還會蠢得去間原因?當即磕頭道:「請問皇上,是單單隻殺蒼諾,還是連使者團的人一起殺? 」「如果有人阻撓,一同誅殺。但最要緊的,是殺了蒼諾。」頭頂上隱隱有雷霆之怒,皇帝的聲音陰森森從上方飄下來:「記得,這只是江湖上的劫殺,與朝廷一點干係也沒有,手腳乾淨點。」畢竟契丹兵力可慮,蒼諾死是必然要死的,皇帝卻不能不顧天朝的安危。蒼諾被盜賊在天朝京城殺死,非天朝所願,只要天朝多送金帛美女,再派善於言辭的大臣親去解釋,契丹應該還不至於立即興兵。說到底,他只是一個二王子而已,又不是王儲。「奴才明白。」崔如尚沉聲應了,磕頭退下,一身殺氣地離開了。他是王家隱在暗處的殺手,本領大小皇帝非常清楚。那個蒼諾,逃不過崔如尚的掌心。可恨的契丹莽漢!皇帝重重哼了一聲,並不知道自己多年才練出來的冷峻已被生動的表情取代。那個膽敢凌辱他的男人死到臨頭了。這裡畢竟是天朝,他畢竟是皇帝,倚仗著契丹的國力強盛,就以為可以為所欲為?笑話!夜風從窗外吹來,他顫了一顫。不知為何,今夜特別覺冷,是迷藥的殘力?他忽地想起蒼諾貼身抱著他時,那股熔岩般的灼熱。赤條條,一絲不掛地,什麼隔閡都沒有的,傾盡熱情地抱著。錚兒,你是我的錚兒……蒼諾的聲音繞樑未散,皇帝簌然一驚,醒過神來,竟幽幽嘆了一聲,眸中明暗不定。那個男人,今夜就要消失了。那個抱著他,喊他錚兒的男人。他必須死。九王爺把玉郎平安帶回王府,一顆心總算全放了下來。玉郎這個小東西在王府裡惹禍,他還可以收拾,要是在宮裡惹了大禍,那可就進宮容易出宮難了。兩人回到了家,睡意全無,真的爬到大樹上摟著一起看月亮,胡鬧了一宵。不料早上天剛亮,管家陳伯就來敲門。九王爺摟著玉郎睡得正香,忽然被人吵醒,哼著瞪了陳伯一眼。陳伯也知道自己攪了主子的好夢,一臉惶恐地解釋:「不是奴才敢打擾主子睡覺。王爺,契丹行館出了大事,這信是剛剛送到的,奴才實在不敢耽擱……」還沒有說完,九王爺已經從床上下來了,順手扯了陳伯手裡的信,開啟來,一目十行地往下看,臉色頃刻變了,豎起眉道:「馬呢?快點備馬,我要進宮!」陳伯看他模樣,心裡喀登一下,也知道定是出了什麼了不得的大事。他在王府當了一輩子奴才,最是膽小謹慎,雖然不知道底細,額頭也已駭出一頭細汗,忙趕出去連聲催促備馬。不一會,馬已備好。九王爺匆匆換了朝服,惺忪睡容早不翼而飛,神采奕奕的,出門前猛然剎住腳步,回身大步邁回來,俯下親親床上的心肝寶貝。玉郎昨晚被他灌了兩杯,猶在呼呼大睡,臉上帶著兩朵健康的紅暈。「等玉郎醒了,和他說一聲,我進宮去了。今天有大事,恐怕晚上也不能回來吃飯。」九王爺步履急促地往大門走,到了大門,一手接過侍從們奉上的披風,邊對跟在身後亦步亦趨的陳伯吩咐:「他一個人待在王府裡會很悶,你想法子讓他高興一下。」扔下話,翻身上馬走了。一路飛砂走石,揮鞭趕到王宮門外,九王爺下馬,把鞭子往後面跟來的侍衛們一扔。他是皇上親弟,有隨時進宮的特權,此刻還未到上朝的時候,皇帝不是在寢宮就應該在書房,九王爺躊躇了一會,想著二哥昨晚身體不好,應該還在睡,正打算去寢宮看看,抬頭卻看見了小福子。「王爺,九王爺!」小福子一路氣喘吁吁地小跑過來,見了九王爺彷彿見了救星似的,鬆了一口大氣:「呼,正想找人去請王爺呢,唉呀呀不得了了,皇上正在大發雷霆呢,求王爺快點去勸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