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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邊貼著暖暖的一塊,他輕輕挪動著手指,在黑暗中碰了碰,熟悉的觸感,瞬間就讓他明白到那是餘浪。餘浪似乎已經養成了在他身邊入睡的習慣。這個貌似親暱的習慣,真令人啼笑皆非。床佈置得非常舒適,厚厚軟軟的褥子,但並不大,兩人並肩而睡,身體不得不挨在一起。烈兒依然能夠察覺到輕微的起伏感,像搖籃一樣溫柔地晃動,估計他正身處阿曼江某條不起眼的小型貴族船上。自從那晚被永逸追捕之後,餘浪吸取了教訓,再不肯啟用從前預留的固定藏身地,而是選擇了時刻移動的船隻來躲避追捕。永逸的勢力只在永殷境內,阿曼江卻橫穿了昭北、永殷、同國,而且支流眾多,烈兒雖然一直被關在船艙中,無法知道船隻正向哪個方向行駛,不過以餘浪的謹慎,估計他會盡快把自己帶離最危險的永殷,目前說不定已經進入同國境內。知道鳴王和大王現在是否正在同國?大哥和秋藍他們,應該正跟隨在鳴王身邊吧。希望鳴王千萬不要中餘浪的毒計,可恨自己明明猜到了文蘭之事,卻三番四次都無法從餘浪這裡逃出去……「你現在睡得越來越少了。」低緩的男音鑽入耳內,烈兒凜然警覺。餘浪醒了。「還在想著怎麼逃跑嗎?」餘浪從他身旁坐起來,點燃燭火,回頭仔細打量著烈兒的神色,「自從我們分開後,你變了很多,再不像從前那樣愛笑了。」烈兒看他一眼,道:「我只是不愛在你面前笑罷了。」餘浪失笑,「舌頭倒和從前一樣毒。」他靠過來,烈兒下意識就把身子縮了縮。這動作不顯出畏懼,只是充滿了戒備和不容接近,餘浪很有風度地停了,輕嘆一聲,「原來你只喜歡在被人追捕的時候緊緊抱著我,一旦平安了,就完全變了樣子。」烈兒心內被他刺得一顫,卻故意不動聲色,只糾正道:「永逸追捕的是你,他只是想救我。總有一天他會把我救出去。」「既然如此,你何不乖乖在我身邊待著,卻要三番四次試著逃跑呢?」餘浪緩緩靠上來,俊逸的面孔上微微散發著自信光芒,柔聲道:「你心裡知道,他比不上我,這輩子也比不上。」他一靠近過來,烈兒就覺得一股無形的龐大壓力籠罩過來,壓得自己連呼吸都不順暢了。烈兒自忖,論言辭鋒利,伯己比不上餘浪,何況現在落入他手,口舌之爭只會一讓事情變得更糟,倒不如像鳴王說的,以不變應萬變,等待時機逃走為妙。只是這樣等待時機,會不會等自己逃出去時,鳴王已經遇上文蘭,中毒了呢?他被餘浪囚禁,根本不知道鳳鳴等人已經識破了文蘭沉玉之計,一場虛驚下化險為夷,所以仍然在為不能傳遞這個訊息而心急如焚。幸好,他畢竟也是資深奸細,知道越是心急越不能輕舉妄動,更不能在餘浪面前曝露出自己的焦急,看見餘浪正用彷彿能把人心穿透的炯炯目光盯著自己打量,反而仰起臉,大方地讓餘浪看個清楚,語調輕鬆地問:「是不是因為永逸追得太緊,把你嚇得只敢在江面上活動呢?」餘浪從來都不會被他激怒,好脾氣地笑道:「每一句話都要提起這個名字,你以為嫉妒能夠讓我做出失策的事?」烈兒對他的目光毫不迴避,裝作驚訝的譏諷道:「你不是連心都沒有嗎?怎麼可能會嫉妒?」餘浪只笑不語,用令人毛孔悚然的深邃目光盯著烈兒看了片刻,舉起手掌在半空中擊打兩下。不一會,敲門聲響起,一個侍衛模樣的男人拿著一碗熱騰騰的藥汁進來。烈兒一聞那詭異的氣味,知道灌藥的時候又到了。烈兒被囚禁已有一段日子,他看起來任性,其實做事最為實際,知道逞強只能落下個被灌的後果,對餘浪無損,吃虧的只會是自己,索性大方一點,主動伸手過去接了,當補品一樣大口大口喝個精光。餘浪在旁邊,靜靜監視他把藥喝光,看他因為藥汁難喝而率性地皺起眉,既好看又惹人憐愛,體貼地接過喝乾淨的碗,不在意地道:「我命人在我們逃離追捕的那片水域,投放了一具臉面腐爛,身形和你酷似的男屍。」一芳邊射來的目光,告訴他烈兒已經被這話題觸動了。餘浪神色平靜,「可惜這具屍體卻未能如我所想,讓永逸那男人放棄追查。據打探來的訊息,他看到撈上來的屍體後,整整一天都待在房裡沒出來,最後竟對他的手下說,他已經接到你設法傳出的訊息,通知他這屍體只是惑敵之計,對於你的下落,務必繼續追查下去。烈兒,你在我身邊,真能傳遞訊息到他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