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青?」有人猜了一句。鳳鳴大聲道:「不!是烈中石和烈鬥!」看見眾人不解的表情,鳳鳴壓低聲音,神秘兮兮地吐出後面幾個字,「還有同國大王的人頭。」身邊的人們總算略為明白,但還是有些迷惑。長柳公主這緊要關頭,也沒功夫去問為什麼同國大王人頭會在鳳鳴那裡了,解決眼前困境,保住自己和肚子裡面的孩子,以及夫君慶離,才是最重要的,聞言蹙起眉來,思索著問:「鳴王手中有同國大王人頭,打算怎麼使用這東西呢?」不知想到什麼,嬌軀猛地一顫,驚道:「啊!我明白了,慶彰之所以能夠阻止慶離登基,就是以大王尚在人世為藉口。只要鳴王將大王的人頭放出來,讓同國大臣百姓們都確定大王的死訊,慶離立即就可以憑藉大王子的身分登上王位。」容虎也點頭表示贊同,「不錯,慶離會受那女人慫恿,想刺殺鳴王,說到底也是為了王位。慶離一旦登基,第一件要做的事情就是解除慶彰的一切權力,剷除慶彰的勢力。」「慶彰失去權力,比死了還痛苦。」洛雲道。洛寧滿腹惱怒,卻一點也不能洩露出來,腦中急思拖延之計,嘴上卻支援道:「少主果然想得周到。我們現在是否立即去把人頭取來,交給長柳公主處理?」鳳鳴卻發出一陣充滿自信的笑聲,搖頭道:「這樣太便宜慶彰了,呵,他把我騙慘了,說什麼也不能讓他輕鬆過關。」他平日嬉鬧任性,全無鳴王架勢,這一刻從容而笑,燦若陽光,眉目生輝,竟隱隱有了三分王者氣魄。笑過後,露出小虎初次擒食似的大膽眼神,向眾人一字一頓道:「人頭不交給長柳公主,而應埋在慶彰王府院中。」長柳明白過來,忍不住發出一聲輕呼,驚喜萬分。「妙!」容虎猛一拍掌,驚歎道:「到時候,我們只要通知慶離王子和莊濮將軍,就能坐看慶彰倒黴了。」洛寧勉強保持臉色平靜,心內卻是大吃一驚,暗忖道,這一招看似簡單,其實藏著巨大的政治利益,不但輕易打破了同國持續多時的僵持局勢,還栽贓嫁禍慶彰,賣了慶離這個未來的同國大王一個天大人情。如果順利實施,等於繼單林賀狄之後,又為容恬爭取到一個新的大國盟友。倉促之問,竟叫他想出這麼絕的主意來!難道這傢伙平時活蹦亂跳,到處只顧著玩的傻樣子,都是裝出來給自己看的?實在可惡!「同國大王的人頭,真的在鳴王手中嗎?」「少主做事,每次都有令人驚訝之處。」「鳴王果然厲害!」「光想象一下就好玩,慶離和莊濮在慶彰王府裡找到同國大王貨真價實的人頭,慶彰就算有一百張嘴也分辯不了,殺兄篡位這個罪名,夠讓他掉腦袋的了!」這次緊急趕來同安院,鳳鳴身邊心腹高手都有隨同,屋中眾人都不由自主參與進這件大事中了。便有一個站在容虎身後的侍衛提出疑問,「不過,是否會有人懷疑慶彰被人栽贓嫁禍呢?在他府邸中找到人頭,並不能確定一定是慶彰乾的,畢竟鳴王這段時間內,正好寄住在慶彰的合慶王府內,萬一被慶彰反咬一口,說是鳴王早就……」他大概是第一次大膽地不經允許表達自己意見,想起後面的話不太好聽,不禁停住了。鳳鳴問:「你叫什麼名字?」「稟鳴王,屬下尚在思。」「尚在思,好名字!」鳳鳴給他一個讚許的目光,「你提的問題很中肯,以後也應該這樣有話就說。」「尚侍衛的問題,長柳可以代鳴王回答。」長柳自從鳳鳴提出這既大膽又合理的栽贓計,臉上擔憂早被驚喜完全替代,輕笑道:「懷疑只是懷疑,有什麼能比大王的人頭更能說明問題了?再說,慶彰本就不是什麼好人,慶離和他早有諸多仇怨,一旦有機會,慶離會不顧一切將慶彰定罪的。什麼是否栽贓嫁禍,慶離根本不會理會。至於莊濮……」長柳沉吟片刻,才低聲道:「御前將對同國王族忠心耿耿,當他親眼看見大王人頭從慶彰王府中取出時,會明白必須在慶彰和慶離兩者之間挑選一個,再也沒有任何中立的立場了。即使莊濮對慶彰殺兄一事懷有疑慮,但我相信,以莊濮對同國的忠心,他最終會選擇大王真正的繼承人,很快就會生下下一代王子的慶離。」一邊說,一邊低頭,溫柔地撫著自己已經凸起的小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