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朗得宛如陰雨季後刺穿雲層的光芒。張季象興奮的孩子一樣把妹妹拖上了二樓書房，關上門，去找自己的書包。&ldo;大哥，你什麼時候買新手機啊？&rdo;&ldo;下個學期吧。&rdo;&ldo;我們整天找不到你。&rdo;&ldo;學習太忙，不過大哥保證，會盡量給你們通電話。&rdo;張琳看著他在書房裡翻來翻去，&ldo;你真的瘦了啦。莫大哥說你不好好吃飯，你為什麼不好好吃飯？&rdo;&ldo;別聽他的。&rdo;張季到處也找不到自己的書包，疑惑地停住腳步，順便提醒自己的妹妹，&ldo;二妹，他們四個都不是好人，你不要和他們說話。&rdo;張琳皺起和張季一樣直挺倔強的鼻子，&ldo;不是好人，你幹嘛和他們混一起？&rdo;張季啞然失笑，想了一會，&ldo;老鼠和蟑螂也不是什麼好東西，不過人類還是需要和它們共處，對不對？&rdo;張琳朝他做個鬼臉。&ldo;我覺得莫大哥就挺好。&rdo;&ldo;他最壞。&rdo;&ldo;哪裡壞啦？&rdo;&ldo;反正他壞。&rdo;&ldo;大哥，做人要感恩圖報哦。&rdo;張琳笑吟吟地教訓張季，&ldo;如果不是莫大哥，六弟還找不到這麼好的幼稚園哦。而且，我們新租的房子，房東說他的兒子要結婚，房子不繼續租給我們了。莫大哥還答應幫我們找又租金便宜又好的房子。&rdo;&ldo;他是壞人。&rdo;&ldo;他還藉手機給你用耶。&rdo;張季忍不住笑著捏她鼻子一把，&ldo;人家給一點好處，你就投降了？真是小女孩子。告訴你，莫翼是壞人，不要和他打交道。&rdo;&ldo;為什麼？&rdo;張琳終於露出一點認真的神色，又問，&ldo;不和他打交道，你又沒有電話，那麼我怎麼和你聯絡呢？&rdo;張季一時也愣了。這個倒是真的。書包還是找不到，他心裡猜著，可能被誰收起來了。會幹這種事的，除了莫翼，沒有別人。他不再翻了，直接坐到地毯上，背挨著沙發腳，和張琳有一句沒一句地聊天。&ldo;弟妹們都好嗎？&rdo;&ldo;天天都吵架，一進屋子就頭昏。大哥，你什麼時候放假？&rdo;&ldo;很快。&rdo;&ldo;大哥，&rdo;張琳坐在沙發上，用膝蓋頂頂張季的背，又問了一次，&ldo;你為什麼瘦了這麼多？&rdo;&ldo;上學辛苦啊。功課又多。&rdo;&ldo;臉色又不好。&rdo;&ldo;臉色很好啊。&rdo;張季往自己臉上搓了半天，轉過頭給張琳看，&ldo;看看，多紅潤。&rdo;張琳咯咯笑起來，索性也不坐沙發了，在地毯上和張季親密地挨著。張季溫和地用手臂摟著她，低聲問，&ldo;二妹，我在這裡上學，你看著弟妹，是不是很累？&rdo;&ldo;不會啊。白天就是上學，弟妹都是上學，上幼稚園，我禮拜一，禮拜五晚上放學就去打兩個小時的工。隔壁阿姨會幫我暫時照顧弟妹。哦，對了，大哥，生活費夠用了，不需要每個月都匯這麼多啦。不是說要省錢，以後還要供大家上大學的嗎？&rdo;&ldo;生活費？&rdo;張季不在意地笑著，&ldo;不怕，多出來的，不是保險金裡面的錢。是我打工賺的。&rdo;張琳恍然大悟，&ldo;怪不得整天找不到大哥呢，原來在打工。大哥，不要把自己累壞了，我看你瘦成這樣，不是學業辛苦，是打工累的吧？和我說實話啦！&rdo;&ldo;一點也不累。&rdo;&ldo;大哥……&rdo;&ldo;真的不累，有你的蘿蔔糕，什麼都好辦。以後多弄給大哥吃，快遞過來。對了，快遞過來的話，選擇到達付款，不要自己掏錢給郵費哦。&rdo;&ldo;大哥……&rdo;張季摟著忽然臉色變得哀怨的妹妹，&ldo;幹嘛忽然擺出這個可憐小臉？做了什麼壞事不敢讓大哥知道？&rdo;&ldo;好想大哥。弟妹們也好想大哥。&rdo;張琳憂慮地抱著張季，半撒嬌似的語氣，輕輕說，&ldo;大哥，你真的不要拼命打工。生活費夠用了，象從前那樣給，不需要太多。我不要大哥變瘦，臉色也白白的，會生病的。&rdo;&ldo;不會啦。&rdo;&ldo;要是象媽媽那樣怎麼辦？&rdo;張琳突兀地問了一句，倔強地瞪著張季。張季凝固了片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