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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雪嵐說:「我許多事,都是為了宣副官做的,弄來這套東西,也是為了他。不管你們心裡怎麼想,白總理怎麼想,山東老家裡那群司令軍長怎麼想,反正老子就只有一根直通通腸子,只想著他一個,甭管他是男是女,能不能幫老子下崽子,能不能給老子傳宗接代,沒你們的鳥事,懂不懂?」宋壬點點頭,「懂。」「以後我這裡的事,要是那些不相干的人問,就算白司令親自過問,你也給他三個字--不、知、道。」「是。」「還有,宣代雲是司令的女兒,但今天老子明白跟你說,在老子眼裡,她這個司令女兒,比不上你的女兒。為什麼?因為宣代雲沒用,就一個高貴的空殼子,保不住自己的親弟弟。而你女兒呢?你女兒的父親,是一條血性漢子,有你這把槍在,我才能放心讓懷風出門,才能鬆一口氣。就為了這個,我要送這套東西給你女兒,告訴她,你父親是好樣的。」「總長……」「別說了,我難道瞧不出來?自從你來後,每次跟著宣副官出門,他都平平安安地回來。京華樓那一天,要不是我把你從他身邊調走,他也不至於……我真後悔。」白雪嵐嘆道,「如果那一天,你從頭到尾都跟著他,你絕不會容他受這樣的傷。這事,是我的錯。不但對不起懷風,也對不起你。」宋壬被他揭出向白家偷偷報信的事,這雖然是分內的職責,畢竟不光彩,滿以為白雪嵐要譏諷奚落,辱罵出氣。不料話鋒一轉,竟是一番感動五內的剖白。當兵的粗漢,白金珍珠也就罷了,最不可得的是如此的尊重信任,宋壬只覺得渾身的血液都沸騰了,眼眶也溼潤起來,咬著牙說:「總長,你也別說了。反正我宋壬這條命,以後都賣給您,賣給宣副官了。」白雪嵐審視他激動得變得紫紅的臉龐,默默地點了點頭。 白雪嵐收服了宋壬,想起宣懷風,從書房出來往後花園那頭找。沒找多久工夫,猛然止步。遠遠的,一個修長優雅的身子坐在水邊,青草盈盈,池水倒映,竟像一幅上好的潑墨圖。白雪嵐滿心都是美的感受,唇角逸出微笑,慢慢踱步到他身後,伏在他耳邊問:「這荷花過幾天就要盛開了,我們辦個賞荷會,好不好?」宣懷風忽然被人在耳朵邊吐著熱氣,渾身一震,隨即就猜到是白雪嵐,轉過頭,看著他很溫柔喜悅地笑著,連眼睛都散發著柔和的光芒,心裡驀地軟了軟,不想為擅自搬房間的事和他起衝突,平和地問:「我的梵嫻鈴呢?」白雪嵐正有些擔心他耍脾氣,見他很淡然地接受了,又是一喜。其實宣懷風這人,對不喜歡的人,一向敬而遠之,非常冷淡,但對自己喜歡的人,卻出奇地溫柔容讓。 當日他愛著林奇駿,對林奇駿便處處貼心,如今心給了白雪嵐,便也一心一意地為對方著想,不想讓對方有一點一滴的不愉快。白雪嵐苦苦追求這些年,如今算是漸漸領略到成功的好處了。實在比他想象的,還要甜美許多。白雪嵐說:「你的書,還有梵嫻鈴,都在我房間裡。」宣懷風說:「琴棋書畫這些東西,不頂值錢,但我們中國人,向來都是很認真對待的。我那些,雖然是外國書,外國琴,也請你一視同仁,都放好了,不要隨便亂擱。」白雪嵐瞅著他,微微一笑,柔聲問:「你要我認真對待的,只是那一些外國書,還有你的梵嫻鈴嗎?」宣懷風仍是矜持作風,避而不答,把視線轉到池塘那十幾枝亭亭玉立的荷花苞上,想象它們綻放時的雅麗迷人,笑著說:「這些荷花真喜人,姐姐也很愛荷花呢,可惜她如今的身子不宜出門,我如今能走動了,應該去看看她。」白雪嵐說:「今天出院的時候,你是不是還親自打電話告訴她了嗎?她已經夠歡喜了。現在先讓她專心養胎,等你傷口全好了,再去不遲。」宣懷風問:「那你的賞荷會,請些什麼客呢?」白雪嵐一怔。他隨口說的賞荷,本意是兩人一起。沒想著是邀客的。宣懷風說:「這麼好的景緻,獨賞可惜了,不如請一些朋友來,大家熱鬧一下。」他既然開了口,白雪嵐只好附和:「很好,只是,請哪些人呢?」宣懷風說:「你做總長的,總該關照關照下屬,海關總署裡的處長副處長們,是不是該請一請?其他公署的總長,有和你有交情的,不妨也請過來聚聚,還有,白總理是你堂兄,一向很照顧你,他最該受到邀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