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宣懷風吃驚地問:「那小侄兒就是白雪嵐嗎?」宋壬點點頭,緊張地叮囑,「千萬別說是我告訴你的,這是總長的忌諱。我過來跟總長之前,那邊老人就提點過我了,千萬不要在他面前提師長那位白小姐,要是到了白小姐的忌日,更要十二萬分小心。」宣懷風不由問:「白小姐的忌日是什麼時候?」宋壬想了想,說:「好像是八月初三。」宣懷風在心裡算了算,暗忖,那差不多快到了。默默嘆一聲。剛才的憤怒已經飛到九霄雲外,心裡空落落的。有種隱隱的痛。想到白雪嵐心中之傷,才有如此急切的行徑,看在自己眼裡,居然只有蠻橫和不可理喻,這樣的愛人,真是不及格。不。是完全不配讓白雪嵐對他這樣好的。垂著眼,對自己的行為生出一種沉痛的羞愧。正在這時,腳步聲近,白雪嵐高大的聲音出現在門外。宋壬趕緊讓宣懷風躺下,把被子給他蓋好,站直身子向白雪嵐敬禮,說:「總長,宣副官一直躺著,沒下床。」白雪嵐說:「你去大門外等著,那醫生正坐汽車過來,他到了你立即領他過來。」宋壬答應著連忙去了。白雪嵐走到床邊,低頭打量著宣懷風的臉色,伸手在他額頭上摸摸,看宣懷風很沉默,冷哼一聲,「用不著擺臉色給我看,你在我這裡,就要聽我的。這就是道理。」大馬金刀地在床邊坐下,目光盯著宣懷風,唯恐他憑空消失似的。宣懷風看他不時看錶,又不時伸手探自己額頭胸膛,試著自己的體溫,控制著臉上不露端倪,裡頭卻已經五內俱沸。半晌,轉過頭看著白雪嵐,低聲說:「我真的沒有生病,你不必這樣緊張。」白雪嵐沉聲說:「你少廢話。」轉過頭,皺眉透過窗望著小院入口那頭,咬牙道:「那死外國佬,怎麼還沒到?」話音剛落,驀地看見什麼似的,猛地站起來。原來醫生已經到了,正跟在宋壬身後匆匆忙忙往這邊來,趕得一額大汗。一進屋,白雪嵐就急切地說:「快!快!救人如救火。」醫生一邊開啟隨身箱子取聽診器,白雪嵐一邊在旁邊說:「他喝了好大一杯涼水,就開始咳嗽,咳個不停。幸好,沒有咳血。」金德爾醫生只聽他解釋症狀,就明白這位總長又在大驚小怪,不過剛剛在電話裡被白雪嵐痛吼一頓,承受了一場雷霆霹靂,知道這大官作風兇橫,不可理喻,只好拿出很專業的態度,幫宣懷風重做了一番白日的檢查,嘆了一口氣說:「無妨。」白雪嵐眼睛驀地一睜。金德爾醫生忙又說:「為了預防萬一,我給病人開點藥。」 取出處方籤,刷刷寫了幾行,撕給白雪嵐,說:「請照著這個,去大醫院的西藥房買回來,按劑量給病人吃。」白雪嵐問:「這就完了?」醫生說:「這就可以了。」白雪嵐說:「他剛才在咳嗽。不行,你給他打針,西醫的現代針劑,比光吃藥靈驗很多。」醫生欲言又止。一直不做聲的宣懷風忽然說:「醫生,麻煩你,給我打一針好了。」醫生看看他,有些奇怪。宣懷風強笑一下,低聲說:「打一針,我會舒服一點。你有沒有什麼肺炎的預防針?或者……其他對身體有好處的針劑?」醫生大概明白了,夾著半生不熟的中國話說:「是的,打針比較管用。」彎腰在隨身醫箱裡翻了半日,卻發現帶的多半是急救用藥,竟翻不到可以對正常人用的東西。醫生沉吟道:「我要打電話去醫院,叫人送過來。」白雪嵐見他要打電話要藥,顯然是認真給宣懷風看病了,才安心了點,急忙叫聽差帶醫生去電話間,趁著醫生暫時離開,坐回床邊,揉著宣懷風的手輕聲問:「你覺得怎麼樣?」宣懷風說:「我覺得很好。」白雪嵐臉一沉,說:「撒謊,既然很好,為什麼要醫生給你打針?分明是身上不舒服,還給我嘴硬。你就是這點子倔強叫人心煩,要不是看你病了,我真要狠狠打你一頓。」宣懷風無可奈何,只好順著他的意思說:「是有些累。」白雪嵐看他神情果然有些萎頓,心腸驟軟,目光又轉溫柔,撫著他額前細碎的短髮,說:「沒事的,這醫生治肺炎,在全國是數一數二的,治好了不少人。我不會讓你有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