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宣懷風皺眉道,「你別這麼亂晃亂甩,用的又是左手,沒有右手靈便,小心走火。」白雪嵐反問,「你怎麼知道我左手沒有右手靈便?」竟然就用左手,單手拆了子彈,塞進彈夾。卡,卡。上彈夾、上膛,一氣呵成。宣懷風雖然常看見爸爸帶槍,但軍事上的事,父親從來是不願他多接觸的,也不許他玩槍,白雪嵐一番搗弄,宣懷風已看得眼花繚亂,只聽見金屬機括聲咔嚓咔嚓幾聲,白雪嵐就把什麼都弄好了,槍平舉起來,對著遠處的靶子,一扣扳機。砰!聲音猛地從耳邊炸起。宣懷風猝不及防,被嚇得渾身一震,轉頭一看,靶子放得很遠,又看不清到底打中沒有。護兵看見白雪嵐的手勢,跑著過去檢視,很快飛跑著回來報告,「總長槍法太厲害了!打了個十成十,就在靶子中心!」白雪嵐一笑,轉頭問宣懷風,「我的槍法,是跟我伯伯手下一個神槍手學的。怎樣,當你的師父還算夠格吧?」宣懷風心裡也驚訝,這白雪嵐好像做什麼都比別人強一點,面上卻不想再給他加添威風,故意無動於衷道,「我又不當兵打仗,為什麼要學打槍?」「你不學嗎?」「打打殺殺的事,我不喜歡。」「樹欲靜而風不止,難道我就喜歡打打殺殺?他們這次敢找上我,難保下次就不找上你。你要是不學,遇上事情會吃虧。」白雪嵐走近一步,兩人肩膀幾乎相觸,眼睛深深地瞅著他,忽然放低了聲音,「就當為了我,行嗎?」宣懷風被他看著,臉上不知不覺微熱。昨晚已經不歡而散,他不希望破壞今天難得的和平,把視線轉到另一邊,遙看著豎在木頭架子上的圓靶說,「你是一番美意,我卻之不恭,既然這樣,我拜你為師就是了。」「好!」「不過,」宣懷風攔著白雪嵐,緩緩道,「學槍的事,不急在這一時。你胳膊還掛著繃帶,教起我來也不方便。這樣吧,等你傷好了,繃帶除了,我再向你請教。」白雪嵐也不強求,笑著說,「那好,說定了。」叫護兵先把手槍子彈等都放回書房去,自己帶著宣懷風回了自己房裡,含笑問,「我今天表現如何?要是好,總該有點獎勵才是。」宣懷風不知道他說的表現,到底指的是什麼。是說他很風度,沒計較昨晚的事?還是說他主動教自己學槍?或者白雪嵐的意思,是指他聽了宣懷風的話,答應暫時擱置學槍的事,好好養傷。宣懷風雖然不明白,但是也沒說什麼,至少上面三件事上,都挑不出白雪嵐什麼毛病,全湊在一起,也算能給他加一點分數。宣懷風說,「你什麼也不缺的人,我能獎勵你什麼呢?給你讀一會書吧。」就要去取書。白雪嵐攔著道,「急什麼?我看你這樣兒,估計起來後就沒吃東西吧?你可真想成仙了。不管什麼大事,人總不能不吃飯的。」宣懷風猛然想起昨天那段對話,白雪嵐拿著吃飯穿衣比喻性愛,臉上無端的一陣滾燙。生怕眼睛比老鷹還尖的白雪嵐看出來,努力掩飾著道,「既然這麼說,我叫聽差弄點吃的來吧。」踱出房間,找了個聽差,吩咐幾句。站在廊子下,自覺臉上不再熱了,才回到房裡。不一會廚房端早點來,白雪嵐早就吃過的,也陪著他吃了一點。滿足了胃的需求,宣懷風履行剛才的承諾,取了一本新的英文書來,坐在椅子上,給白雪嵐認認真真地讀了好一大段。白雪嵐背靠在床頭上聽著,目光投在宣懷風身上。每看一眼,就想起昨夜未曾被揭露的小人行徑來。也許是屋外掛著大太陽,太明媚了,人的心裡也陽光起來,想起昨晚,不覺得那麼窩囊難受,反而透著一股美滋滋的甜蜜。看著宣懷風的唇,自己的唇便熱熱的,充滿柔韌甜蜜的觸感。看著宣懷風白皙的手、頸、領口下面微露出一點的鎖骨,就滿是邪惡的驕傲,自己代表著雄性的白液,昨晚就佔有性地沾在上面呢。每一重溫,唇角就不由自主微揚起來。宣懷風萬萬猜不到發生在自己身上的齷齪事,只覺得白雪嵐今天心情很好,這個人氣勢強大到不可思議的地步,彷彿連空氣也納入他的掌握中,只要他高興著,身邊的空氣就是歡樂地飛舞的,連帶著一切事物都安詳溫和起來,甚至被他默默注視的人,也覺得溫暖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