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柔美地笑著,見楚北捷眼睛停在她臉上,瞳孔黑得發暗,不由自主羞澀地斂了笑容,輕聲問:「王爺看什麼?」楚北捷看了很久,才嘆:「娉婷,妳真美。」娉婷心裡感動,低聲道:「王爺瘦多了。都是娉婷不好。」「這與娉婷無關,本王心甘情願的。我喜歡娉婷,所以才願意為娉婷做任何事,願意把每分每秒都放在娉婷身上。」娉婷沉默半晌,幽幽道:「男兒大志,不是應在四方嗎?」「能一心一意,百折不撓,就是大志。」楚北捷輕輕摩娑掌下青絲,慨然適:「我的大志只有一個,就是讓妳變成天下最幸福的女人。」娉婷抬頭,眸中水波盪漾,輕聲問:「王爺真的這麼想?」楚北捷朝天豎起二指,正色道:「我楚北捷對天發誓,剛力說下的話,今生今世,一字一句,絕無更改。」娉婷感動地瞅著他,淚在眸中似墜不墜,垂下眼:「那…王爺可願意為娉婷做一件事?」楚北捷柔聲道:「別說一件,一萬件又如何?只要是娉婷的心願,沒人能阻上楚北捷為妳實現。」娉婷抬起眸子,靜靜凝視心愛的男人片刻。英氣的眉還是那樣濃黑,挺直的鼻樑,薄薄的唇,都和夢中思念的一樣。他的舉手投足,原來從不曾離開心田方寸。這是她深愛的男人。三生中,恐怕只有一世,能有這般的深愛。愛深,痛也深,受夠了苦,卻忍不住飛蛾撲火般,又轉了回來。她伸手,從床邊的包袱中取出一物。「王爺曾將此劍留在隱居別院,以保護娉婷安危。」娉婷雙手捧著寶劍,徐徐問道:「如今,王爺可願再以此劍掃蕩荒亂,統一四國,給娉婷一個可以安逸度日的太平天下?」楚北捷一直與外界隔絕,不曾聽說戰亂的訊息,不禁一怔。以娉婷的心性,不到萬不得已,絕不會提出這樣的請求。「王爺不願嗎?」娉婷低眉輕問。楚北捷一生戎馬,最不怕的就是上場殺敵,何況提出這個請求的是娉婷,哪會不願,一怔之後,朗聲笑道:「給妻子一個安逸太平的天下,這是所有男人都該做的事。」當即接過寶劍,熟悉的感覺湧入掌心,當日被丟棄在靈堂裡的「神威」寶劍,又回到了昔日主人的手上。沉甸甸的,冰冷的「神威」寶劍,他仍記得劍柄上每一道花紋。這柄寶劍曾經指揮千軍萬馬,殺得敵人丟盔棄甲。一旦出鞘,天下震動。這是,鎮北王的劍。楚北捷眸中,再度問爍傲視天下的光芒。他的劍已在手,他心愛的女人已經回來。他的壯志,已起。百臣茂林賜予了他一個奇蹟,他要還這個世間另一個奇蹟。他將用手裡的劍,為世上最動人的女人,征服天下。東林王宮雖然已被焚燬,但東林王族一日尚在,這個國家就未曾真正滅亡。何俠的大戰開始,馬不停蹄,四處奔走,指揮各地戰役。他對付敵人手段利落,毫不猶豫,但想起怎麼處置耀天,卻非常躊躇。回到雲常都城幾天,飛照行已經連提了這事幾次,何俠只是不耐煩地把此事推後:「目前不急,等對付了東林和歸樂的王族再說。」飛照行再三勸道:「駙馬,此事可人可小。不早點處理了,恐怕將來會成大患。」何俠何嘗不知。他麾下四處討伐的大軍,除了少數收服的降兵和新徵入伍的散兵,其餘都來自雲常軍隊。假如耀天被軟禁的訊息外洩,或者耀天帶頭否認何俠的統帥大權,那將會動搖目前勝利局面的根基。難道真要對他的妻兒下手?何俠為這事煩惱,人不在戰場,聞不到熟悉的血腥和硝煙味,光對著笙歌美酒,反而更心焦氣躁。看見他可怕的臉色,朝中大臣人人自危,不知是否暗中得罪了這位駙馬爺,生怕貴家修事發生在自己身上。幸好沒過幾天,軍報又送了上來。「發現東林王族藏匿的地點,我們的軍隊已經把他們團團包圍。」「好!」何俠笑道:「東林王族苟延殘喘了好些日子,這次絕不容他們再逃掉。傳令,把他們圍得緊緊的,但先別動手。本駙馬要親自收拾他們。」遣退了傳令兵,何俠立即點兵出發。他想得周到,知道雲常都城中有的大臣只是怕死,但並未真心臣服,需要留點心眼,命令飛照行留下,和冬灼一同看守都城。不料帶軍奔出部城力行了兩百多里,不到三天,飛照行竟一路快馬趕了上來,在路上截住何俠的人馬。「駙馬爺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