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說白了,就是要和古策劃清界限,不肯花古策的錢,用古策買的東西。古策開始還勉強忍耐,考慮到他吃掉杜雲軒時用的手段不怎麼上臺面,以杜雲軒那麼驕傲的性格,不可能太快投降,至少要給點適應期。所以,一向霸道的古策罕見地控制了自己的脾氣,不斷用糖衣炮彈和溫柔安撫炸毛的小貓。但杜雲軒就算是貓,也絕對不是普通品種的貓,幾次下來,杜雲軒的毛還是一樣硬硬地豎著,甚至成了堅硬的刺,每次都刺到古策頭破血流。之所以敢刺古策,是因為杜雲軒認定古策是條卑鄙無恥的惡棍。其實杜雲軒搞錯了,古策不是惡棍,古策是連惡棍見了也要恐懼的惡魔。幾次硬扛過後,古策沒了耐性,杜雲軒幾乎是順理成章地受到了一頓地道的教訓,整整一個禮拜下不了床,後來雖然可以下床了,手腕上銬出來的淤青和脖子上難看的咬痕還沒消退,只能大熱天穿著嚴嚴實實的長袖衫回公司,還被上司關心是不是晚上吹空調感冒了。最後,杜雲軒不得不滿懷羞辱地用古策給他的錢買了一部新車,不過杜雲軒還是耍了一個小任性,沒買古策希望的那種奢侈級豪車,而是買了一部檔次一般的君威。看見那部君威,古策就知道杜雲軒是故意的,他當時沒說什麼。已經把杜雲軒修理到躺了一個禮拜,看著杜雲軒臉色蒼白地蜷在被窩裡,古策其實很後悔,也有點心疼,所以這臺君威才沒被直接丟進廢車場。 「策哥,實驗室的人和我說,根據報告上的軟土層和土體下的基岩風化帶的資料,如果要在這塊地皮上蓋高層建築,沉降現象會……」「你家還是我家?」林勇一愣,很快反應過來,老大並不是在和他說話,聰明地閉嘴沒說話。前面的杜雲軒似乎在心無旁騖地開車,沒聽到古策的問題,兩手鎮定地把著方向盤。其實古策長得很英俊,他的五官沒有杜雲軒那種像用畫筆仔細描繪出來的精緻,而是斧鑿般的深刻,一雙眼眸灼然有神。漆黑的瞳仁有一種帶著危險的深邃,充滿魅力。當年瘋狂倒追古策那位大小姐曾經神魂顛倒地誇讚過這雙眼睛充滿魔力,盯著人的時候,能把人的靈魂狠狠捆住。只是……杜雲軒一點也不喜歡被捆的感覺。每次被古策盯著,他都覺得自己被勒得喘不過氣來,就像那幾次被脫光衣服,手腳用皮繩綁住栓在床上,承受古策猛烈到會弄死人的侵犯一樣。此刻,他又感受到古策盯住他了。杜雲軒沒有回頭,但他知道古策正盯著自己的後頸,因為頸部的寒毛,正一根接一根地豎起。「你家還是我家?」古策看似隨意地又問了一遍。他的眼睛不但迷人,而且很管用,已經看出杜雲軒脖子僵得直直,白皙的頸部面板上冒出一層雞皮疙瘩。「你剛下飛機,還是休息一下比較好。」半晌,沒回頭的杜雲軒才說了一句。「停車。」古策說。杜雲軒把車停到路旁。古策朝林勇揚了一下下巴,「你下去。」林勇早就坐不住了,他可不想當炮灰,趕緊開門下車,朝公路左右望望,才暗暗叫苦。這裡是高速公路,只有打電話叫小弟過來接了,被小弟看見自家老大被人丟在高速公路上,真的挺丟臉。虧策哥從前還宣揚瀟灑床伴論,什麼一拍即合就上床,什麼不願意就滾蛋,絕不勉強。遇上這個設計師,就徹底失憶了,完全不記得自己說過什麼,先用鮮花巧克力狂轟濫炸,發現糖果不管用,索性就大棒加鞭子,硬把這個不情願的給綁死了。綁了這麼久,人家還是不情願,來機場接個機都像上刑場一樣。策哥怎麼就不瀟灑地叫人家滾呢?林勇看著那輛還停在路邊的君威,很難理解地搖搖頭。車裡不知在打什麼官司,連續晃了幾下。光天化日之下玩車震?策哥,你也太勇猛了。林勇正在讚歎仰慕,轎車的後門忽然開啟了,古策從裡面出來,林勇嚇了一跳,正考慮著要不要主動澄清「策哥我不是在偷看你車震」,古策看也沒看他一眼,徑直走到前面,開啟司機座旁邊的門。「你幹什麼!」杜雲軒叫了一聲。車門在另一邊,林勇又不敢走近,沒把事情看得太清楚,不過他從隱約窺見的肢體動作來看也能猜到戰況有多激烈。車身又明顯晃了幾下,裡面還夾著杜雲軒的悶哼。很快古策就把司機位上的保險帶弄鬆了,把拼命拉著方向盤不肯鬆手的杜雲軒從位置上拽出轎車,再開啟後面的車門,把他硬塞進後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