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雪嵐嘆道,&ldo;這種剋制,什麼時候是個頭呢?這太陽底下,如果只有你我兩人,那就真美滿了。&rdo;宣懷風笑了笑,說,&ldo;這太陽底下,如果只有你我兩人,那才真的是很無趣。再怎麼說,至少要留著那位美麗而不失英氣的韓小姐才好。&rdo;白雪嵐一愣。美麗而不失英氣,是那日和韓未央在晚會上見面後,白雪嵐對那位女將軍下的評語。原只是和同僚們聊天時,隨口讚了一句,不知怎麼竟落到了宣懷風的耳朵裡。此刻忽然提起來,似有淡淡的醋意呢。白雪嵐對宣懷風的吃醋,向來不但不介意,反而很高興的,認為這是宣懷風看重自己的表示,當時就露了笑容,肩膀捱了挨宣懷風,半眯著眼說,&ldo;你比她好。&rdo;宣懷風問,&ldo;我怎麼比她好?&rdo;白雪嵐笑吟吟地回答,&ldo;你比她美麗,又比她有英氣,兩樣都比她好。就是雙倍的好。&rdo;宣懷風只回他四個字,&ldo;巧舌如簧。&rdo;說完,不禁也莞爾。這時,敲門聲忽然又響起來,頓時打破了空氣中濃濃的甜蜜。兩人的注意力重新回到打埋伏這件正經事上,眸中不由多了兩分凝重。但這次來的,仍不是他們要埋伏的物件,也不是宋壬。竟是孫副官。孫副官進了門,說了一聲,&ldo;總長,剛剛接到那邊的電話。&rdo;走到白雪嵐跟前,附耳說了幾句。白雪嵐一邊聽著,一邊眉頭緩緩蹙了蹙,冷哼了一聲。他思忖片刻,回頭對著浴室那頭,聲音略提高了一點,說,&ldo;今天沒你們的事了,都出去吧。&rdo;浴室裡埋伏的護兵們便走出來,都一臉不明白的樣子。白雪嵐對孫副官說,&ldo;事情雖然沒有辦成,但兄弟們藏在裡面,連咳嗽都沒有一聲,很不容易。你交代賬房,給他們每人發二十塊賞錢。&rdo;那群護兵沒把事情辦成,本來不指望賞錢的了,聽了白雪嵐的話,臉上都露出驚喜來,心想果然,跟著總長,總沒有吃虧的時候。紛紛向白雪嵐道謝,然後都出去了。孫副官報告完了事情,也到外頭忙別的事去。宣懷風是個安靜人,一般白雪嵐和別的下屬交代事情,不是萬不得已,宣懷風是不插嘴生事的,所以他剛才只是靜靜聽著。等大家都出去了,宣懷風才問白雪嵐,&ldo;是出了什麼岔子?&rdo;白雪嵐說,&ldo;你那個三弟,在埋伏圈挖了一個口子,把展露昭這條大魚放跑了。我為了不讓廣東軍的人看出姜御醫受過拷問,特意用的是電刑,電極還是貼在腳板心的,不知怎麼竟被宣懷抿看了出來。如今廣東軍行館那頭,已經知道姜御醫的死有蹊蹺了。看來,你三弟也算是個機靈人,就是沒走正道。&rdo;宣懷風問,&ldo;訊息準確嗎?&rdo;白雪嵐點頭說,&ldo;這是裡頭的人透出來的風,信得過。&rdo;宣懷風從薄薄的唇裡輕輕籲出一口氣,不知是嘆息,還是覺得放鬆,肩膀往後,很親密地挨在白雪嵐身上。出了一回神,又問白雪嵐,&rdo;昨晚你做的事,那邊知道了,恐怕會找你麻煩。&rdo;白雪嵐冷笑道,&ldo;怎麼找我麻煩?告官嗎?人證物證俱全的撞車案,憑著腳板心兩個印子,廣東軍能扳得回來?就讓他廣東軍心裡明白是我乾的,也只能吃悶虧。我們姓白的,就這麼霸道。&rdo;宣懷風說,&ldo;就怕他們明的對付不了你,就來暗的。&rdo; 白雪嵐說,&ldo;這你更可以放心,不管有沒有姜御醫這事,他們和我都是勢不兩立的了。暗的嘛,不外乎懸賞、用悶棍,打黑槍。嘿,打黑槍這事,你男人比誰都在行,你說對不對?&rdo;宣懷風說,&ldo;不對。&rdo;白雪嵐意外地問,&ldo;哪裡不對?&rdo;宣懷風說,&ldo;你說不管有沒有姜御醫這事,他們都和你勢不兩立,這話不對。不該這麼說。&rdo;白雪嵐本以為問題出在&ldo;你男人&rdo;那三個字上,不料宣懷風沒挑那個字眼,反而翻第一句的賬。不由大奇。白雪嵐問,&ldo;那應該怎麼說?&rdo;宣懷風一字一頓道,&ldo;不管有沒有姜御醫這件事,他們都和我們勢不兩立。是,我,們。&rdo;兩人彼此看著,默默了片刻,忽然一起笑起來。雖不是什麼很值得笑的事,白雪嵐卻彷彿樂不可支,摟著宣懷風左右晃,說,&ldo;寶貝,就衝著這一句,我可要替你把廣東軍上上下下,像野草一樣鏟乾淨。你放心,展露昭逃得了這次,逃不了下一次。&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