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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念一想,這說的一定是白雪嵐。那混賬王八蛋,倒好會享受。不行,等老子弄了這神仙似的人兒回去,每天也要又摸又咬!正在心裡發狠,又聽見宣懷風隱隱約約說,「你這脾氣,要你離遠點,你偏……我實在擔心,你要被我傳染……先忍著吧。等我好了,都由著你……」展露昭說,「等你好了,都由著我嗎?好,好,這可是你說的。」他剛才開口,離宣懷風還有一段距離,現在卻是抱著宣懷風,對著他耳朵說話。宣懷風再昏沉,也聽出不對來,陡然吃了一驚,身子僵住了,問,「是誰?」使勁一掙。展露昭怕他從懷裡滾下去,反而雙臂一收,把他抱得更緊。宣懷風又是幾掙。白雪嵐眼眶欲裂,喝道,「住手!」才撲到床邊,宣懷風力氣耗盡,無力地垂在展露昭臂間,如死過去一般。白展二人一下子都嚇怔了。忽地聽見死寂的房間裡,宣懷風粗重喘氣起來,扯風箱般艱難辛苦,喘不到幾口,又大聲咳嗽,脊背蝦米似的彎起來。唇瓣原本灰白灰白,卻因咳而泛出一層叫人膽戰心驚的豔紅,身子一個勁打顫。白雪嵐心疼得伸手來接。展露昭正要瞪眼,忽然聽見姜御醫在旁說,「病人弱極,萬萬別引他動氣。」再一低頭,見自己病服的肩膀處,已沾了幾星血沫子,頗感心驚,暗道,可不要真把他活活氣死了。只得把人交了出來。白雪嵐一把就寶貝似的搶到懷裡。姜御醫拉著展露昭往外走,展露昭仍念念不捨,回首顧看。白雪嵐顧不上他們,摟著宣懷風低頭輕喚,幫他擦嘴角邊的血沫。宣懷風剛剛一驚一掙一咳,有一陣的暈厥,聽著白雪嵐呼喚,悠悠醒轉過來,掙扎著張眼看了看,細若蚊鳴地問,「剛剛……是誰?」白雪嵐說,「這裡除了我,還能有誰?你剛剛忽然叫起來,嚇了我一跳。」宣懷風說,「我恍惚見到有別人,很兇惡。」白雪嵐柔聲說,「你睡不安穩,魘著了。不要多想,安心睡吧。我不離你一步的。」宣懷風伏在他胸口上,聽著熟悉的心跳,眼前所見,皆影影綽綽,剛才的驚心動魄,竟是憑空一場虛驚,嘆著說,「你何苦這樣守著……」白雪嵐看他這樣容易就被瞞過,知道他恍恍惚惚,精神不濟,已幾乎到了油盡燈枯的地步,心痛得如刀絞一般。不敢在宣懷風面前露出悲切,只微笑著輕輕撫他臉面。宣懷風說不上幾句,又支援不住了,聲息漸弱。在白雪嵐愛撫下,把眼睛緩緩閉上,聽話睡去。展露昭出了病房,房外的宋壬等都打起精神來,對他行注目禮。展露昭在病房裡,癮頭被勾個十足,佳人未到手,五臟裡火急火燎般,走到海關眾人瞧不見的地方,便剎住步,回頭對姜御醫劈頭就說,「到底怎麼辦?能治不能治?查特斯那洋鬼子,還說不礙事,我怎麼看他是真的快不行了?老子有言在先,要是這下毒的花招不靈驗,讓這人害病死了,凡是沾著邊的,老子一個個逮過來剝了皮,掛城門口!」姜御醫說,「軍長放心,軍長心坎上的人,誰敢胡來?這毒是老朽精心配的,服了之後,只吊著一口氣,但只要喝了老朽獨家配的湯藥,保管藥到病除。只我剛才探那人脈息,另有肺經受損的跡象,就算解了毒,必還要靜養一段日子。」展露昭見他說得頗有把握,稍稍心安,說,「那就全瞧你的了。湯藥快點熬出來,不要拖延誤事。」 姜御醫說,「這個容易。老朽已把過脈,把現成的解藥方子裡再加兩味潤肺罷。」把事情說定,展露昭想起剛才房中所見,那個蝴蝶型胎記勾魂奪魄,竟是烙在腦子裡,一刻也忘不掉。展露昭問,「這湯藥要喝幾次?那檢視身體的事,是看一次就成,還是每天都要檢查狀況?」姜御醫是有履歷的老人了,展露昭的意思,如何聽不出來,便笑答道,「湯藥要連喝一個月。為著謹慎,還是每日都請一請脈好,體表的症狀也要留意。只能讓軍長辛苦些了。」展露昭說,「什磨體表?哦,你說的就是看身體。那很好,不辛苦。我每天和你一同去,有什麼狀況,也要及早知道。哈,你果然會辦事。我遂了意,少不了給你一份大謝禮。」說完,便喜洋洋回他自己的病房裡去。宣懷抿知道他去了宣懷風那邊去,心裡大不自在,看見展露昭回來笑容滿面,哼著小曲,更是慪氣,但又不敢露在臉上,恐怕掃了展露昭的興致,惹得展露昭不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