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焦急萬分,親自照顧鳳鳴,不肯假手於人,但鳳鳴病情不見好轉,萬般無奈下,太后終於正式求見大王,提出要離開王宮,親自出外採摘奇藥為鳳鳴治療。鳳鳴昏迷在他的噩夢裡,過高的體溫和虛弱的身體連帶影響他的夢境,他在夢中痛苦地喃喃。容恬在哪?他在哪裡?鳳鳴依稀發覺自己在戰場上踟躇。被燃去一半的戰旗有氣無力地散發著最後一點硝煙氣息。風冷冽,刀割般入骨。斷肢處處,血流成河。他赤著腳,深深淺淺踩在鮮血機成的小窪裡,受傷的動物似的尋找容恬。在哪?你在哪?鳳鳴跪在鮮血中痛哭,眸中沒有別的,只有血的鮮紅。你在哪裡?他知道這是個噩夢,但無法醒來。荒蕪的平原上屍骸滿地,瞬間化為森森白骨。他知道這是噩夢。「你在哪?在哪?」他急促地喊著,哭叫不休,額頭滲滿冷汗。「在這,我在這。」容恬的聲音在遠處若隱若現。鳳鳴向著遠處狂奔:「容恬,你在哪?回答我,你在哪?」「這裡,我在這裡。」「在哪?」「這裡,在你身邊,就在你身邊。」回答的語氣漸漸焦躁。鳳鳴驚惶轉身,在空曠的荒野上四方眺望:「看不到,我看不到!出來,你出來!」「我在你身邊,醒過來!睜開眼睛,鳳鳴!」肩膀忽然劇痛,象被人生生捏裂一樣。鳳鳴呻吟著,從可恐的夢境中霍然躍出,睜開眼睛。燭光搖曳著從眼角逸入,他朦朦朧朧地,看清楚眼前這張熟悉的臉。「鳳鳴,我在這。」炯炯有神的黑眸還是那麼銳利,象年輕力壯的虎,讓他安心的吻輕柔落在唇上:「別怕,我來了。容恬來了。」鳳鳴痴痴凝視著他,虛弱地問:「我快死了嗎?」「胡說!」容恬惱怒地低喝,又放軟聲音,無可奈何地嘆息:「不要亂想。你只是太想念我,昏迷了幾天,現在醒了,什麼事也沒有。」鳳鳴瞪圓眼睛,不敢相信地盯著容恬。「讓我摸摸,看看是不是真的。」鳳鳴伸手,撫到容恬臉上,仔細感覺著一點一滴,半晌道:「是真的呢。」含著淚珠輕輕笑,忽然神智完全清醒過來,赫然震動,驚道:「你進了東凡王宮?天啊,你瘋了嗎?」從床上驟坐起來。容恬摟住他,雙臂力氣大得不容他動彈半分,親暱地用額頭摩娑他的後頸,安慰道:「別擔心,不會有事。」回到容恬的懷抱,鳳鳴頓覺安心,壓低聲音問:「王宮守衛森嚴,監視我的人沒有一打也有十個,你怎麼竟敢潛進來?快放手,這裡什麼地方,你還這麼大膽,要是有人進來看見怎麼辦?」容恬好不容易重見鳳鳴,把他摟到懷裡再不肯放手,轉頭吹滅房中燭光,兩人一同鑽進大床,同蓋一床大被。容恬問:「鹿丹虐待你嗎?竟讓你病成這樣,我定要狠報此仇。」手指泥鰍一樣鑽進鳳鳴小衣內,細細摸索一會,皺眉道:「瘦得不成樣子,骨頭都露出來了。」鳳鳴又是激動又是好氣,竟不阻攔,容他在自己身上亂摸,輕聲問:「你怎麼在這個時候潛進東凡王宮?太后暗示你有對付東凡的計劃,又不肯告訴我,裡面到底有什麼不能讓我知道的事?這些天你都在哪?」容恬換個姿勢,將他摟得更舒服點,又去嗅他的髮間,嘆著道:「只有你的身子才這般香。」才徐徐回答說:「我從永殷境內追來,查知瞳兒對王位有不軌之心,領兵與瞳兒戰了一場,故意輸掉戰役,裝成戰敗身亡的樣子,拱手讓出西雷。」鳳鳴驚叫一聲,連忙自己捂住自己的嘴,半晌才喘著氣低聲問「你瘋了嗎?」容恬不以為然,淡淡道:「你生死不明,我不能在西雷耗費時間,而且,只要我死的訊息傳到東凡,鹿丹不再有所顧忌,絕不會在將你利用殆盡前輕易殺死你。如此一來,我便有時間救你。」「我還以為失去西雷是疑兵之計。」鳳鳴張大嘴巴:「竟有你這樣的大王,輕飄飄就將王位拱手讓出。」「只是暫時讓出。」容恬見鳳鳴蹙眉,溫柔地吻他的眉心,笑道:「戰役之後,我趁瞳兒尚未回都城,隨即趕回去暗中接走太后,並痛快地放了一把火,造出太后自焚的假象。然後領了我平日藏匿起來的五千死士,日夜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