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鳳鳴大為高興,著實誇獎了秋月兩句。忽然腳下一個顛簸,震動傳來。「大船開動了。」容虎平靜地道,「等到了前面沒有人煙之處,再停船潛回芬城。」樂庭離開芬城碼頭,不引人注目地騎上馬,緩緩朝南邊的黃沙大道而去。行了大概半里,遠離了繁忙的芬城碼頭,路人漸漸稀少,他正要策馬揚鞭,加急趕回自己的將軍府,好做最後的準備,卻忽然察覺有異。前方兩輛看似平常的馬車迎面駛來,除此之外,馬車旁還有六名護衛騎馬侍守在旁。兩輛車並排而行,加上騎馬的侍衛一字排開,剛好把前路完全擋住。所有人的眼睛都沉默地盯著越來越靠近的樂庭。不需多言,這些人絕對是衝著他來的。難道事情有變?樂庭心內震驚,一邊放緩了馬步,裝作風沙迷了眼,舉手揉眼,趁機回頭看身後,暗暗叫苦。身後兩騎也正緩緩逼來。雙方越行越近,樂庭一人單騎,漸漸被前後夾逼到中間,只能勒馬停下,冷哼一聲,「大道通天下,眾人行走之處。哪一位如此囂張,竟連路也不讓別人走?難道是想搶劫不成?」此刻雙方都已經停下,馬車裡沉默片刻,傳出一個悅耳的男音,問,「請問閣下,可是樂庭將軍?」樂庭因為是秘密前來和鳳鳴會面,出門前精心喬裝打扮過一番,不但身上衣服全部換成平民裝扮,臉上還刻意貼了絡腮鬍子,頭上戴著黑色大斗笠,沒想到一個照面就被人認了出來。樂庭心裡又是一驚,邊想辦法脫身,邊問,「閣下何人?」車中人笑道,「要知道我是誰,請將軍上車一敘。」樂庭四周看看。換了平時,他隨身帶著親衛團,哪會在乎這麼幾個人。可惜今天為了事情機密,隻身外出,身邊一個人也沒有帶。如今雙拳難敵四手,附近又非常荒僻,動起手來,說不定屍首腐爛了都無人發現,豈不死得窩囊?他左想右想,無可奈何,如今只能暫時虛與委蛇,於是下馬。旁邊幾個高大的男人一直虎視眈眈盯著他,見他下馬,上前把他腰間的寶劍給取了,搜查全身,確定沒有兵器,才掀開簾子,讓樂庭上去。樂庭氣得牙癢癢,硬著頭皮上了馬車,抬頭一看,不由一愣。馬車裡坐著一個纖細單薄的陌生少年,看模樣似乎只有十九二十,眉目清秀,目光卻深邃澄亮。身上衣飾都是尋常打扮,面前擺著一個小方几,上面放著幾碟平常的糕點。糕點雖然平常,可那裝載糕點的碟子,卻依稀可以看出邊緣有淡綠色,正是極為名貴的綠痕碟。樂庭知道此刻不宜露怯,冷冷打量對面這個優哉遊哉的少年一眼,「閣下好大的膽子,劫持將官,是死罪。你知道嗎?」馬車上的人,其實正是小柳。他已經二十出頭,但身量模樣卻屬於烈兒一類,怎麼長都一副少年相,只是他比烈兒又顯得淡然恬靜一點。他自從和容恬相會後,遵從容恬的指示趕到芬城,本打算稍做停留,想辦法救出泰蠶的妹夫,以免泰蠶受到牽連,以至於三王子永城的勢力進一步被削弱。沒想到剛剛抵達,立即得知樂庭已經發出公告要在今天處決犯人。小柳大為驚訝,樂庭向來擺出的立場是毫不偏袒,就算最終會處決泰蠶的妹夫,卻不應該這樣急於下手。沒想到這樣一箇中立派也會倒向永全王子這邊。沒辦法之下,他只能派人暗中監視樂庭的將軍府,趁著樂庭單獨一人,把樂庭截留下來。由於事情太忽然,如今人雖然截下來了,但要怎麼行事,卻還沒有想出什麼好辦法。他心裡暗自著急,表面上卻不動聲色,聽見樂庭質問,淡淡一笑,「劫持將官?我可沒有這麼大的膽子,小柳奉命而來,不過是請將軍上上馬車,問一下事情,說不上劫持吧。」「哦?你奉誰的命?」「將軍請看。」小柳把腰帶上的令牌摘下來,遞給樂庭。他潛伏在永全身邊,在永全的太子府中做事,還能拿出什麼令牌?當然就是永全太子府的令牌。樂庭垂眼一看,臉上幾乎變色,低聲道,「太子府?」「正是。」小柳笑著,舒服地倚在車廂的嵌絨廂壁上,道,「芬城最近事情多,永全殿下命我過來照看一二。」他這當然是信口胡扯。見過容恬之後,根本就沒有時間回去都城在永全那邊下功夫。小柳想著人殺了事情就難辦了,索性先帶著令牌過來,把人救下,再去永全面前周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