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壺放到單琉璃手邊上,花無缺挨著她坐下。&ldo;此次一別,不知……何時才能再見面。&rdo;單琉璃歪著腦袋,淡淡道:&ldo;誰知道呢?這仗打了也有兩個年頭了,不知何時才是個頭。&rdo;一將功成萬骨枯,生時名頭再響,死後也不過一培黃土。花無缺抬頭看了看天,半晌,道:&ldo;琉璃,你會撫琴嗎?&rdo;單琉璃詫異地看了他一眼,卻沒說什麼,只是低頭飲了一口酒,道:&ldo;會啊,怎麼了?&rdo;花無缺道:&ldo;那就給我彈首曲子吧。&rdo;單琉璃想了想,放下青瓷杯,道:&ldo;你為什麼覺得我會撫琴?&rdo;花無缺笑道:&ldo;因為琉璃有一雙好看的手,所以猜想你應該會撫琴。&rdo;單琉璃道:&ldo;那你想聽什麼?&rdo;花無缺道:&ldo;彈你會的吧。&rdo;單琉璃點了下頭,道:&ldo;好啊,不過……是不是該找把琴過來再說?&rdo;花無缺:&ldo;……&rdo;這年頭只要有錢,就算讓人上刀山下火海,還是有人乾的。不過,就是找把琴,給了錠銀子,小二就去外頭,給他們弄了把不錯的琴來。將琴置於客棧院子裡的一處靠假山的涼亭內,小二貼心地給他們備了小點心離去。涼亭周圍種滿了品種不一的樹,此時,嫩黃色的臘梅花開得到處都是,她坐在亭內,一束臘梅花顫巍巍地探進亭內,斜斜開在她的邊上。纖細的手指搭在琴絃上,手指撥弄,琴聲如潺潺溪流,悠遠動聽。單琉璃聚精會神,將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琴上,自然沒有注意到坐在她邊上,專注於她的花無缺。琴聲嫋嫋,是花無缺聽過的調子,這調子簡單,基本會撫琴的人都會,而且他的二師父撫琴時也長長彈這首曲子。花無缺盯著她姣好的側顏,問道:&ldo;琉璃,你既已二十,應當婚配過吧。&rdo;琴音微頓,她歪了歪腦袋,道:&ldo;沒啊,我這種野丫頭,哪個人家會上門來提親?嚇都嚇死了。當初,大哥和二哥也為我相過人家,可每一次,對方只見我一面,就嚇得不敢再來提親了。&rdo;花無缺問道:&ldo;為何?&rdo;單琉璃停下撥絃的手,指著自己,道:&ldo;你看我,渾身上下哪裡像姑娘家?&rdo;花無缺:&ldo;……&rdo;單琉璃撇了撇嘴巴,道:&ldo;在丐幫,上門提親的人真不少,可以說是絡繹不絕,但他們都是相中我家小荷姐的,不是我。雖然有大哥和二哥幫著看,可你也知道,我習慣了到處走,真讓我結婚,定下性子,反倒彆扭。我喜歡到處走,到處看,世界那麼大,千奇百怪的東西那麼多,就單單留於一處,豈不無聊?人啊,不過百年時間,若是被這個束縛,被那個束縛的,豈非無趣?所以,比起相夫教子,我還是喜歡現在的生活。&rdo;花無缺聽罷,笑道:&ldo;人生百年,開心就好。&rdo;單琉璃點頭,抬手重新撥弄琴絃,道:&ldo;對啊,對啊,自己開心就好。&rdo;花無缺側頭往亭子外看去,皎潔的月光下,臘梅樹上的花朵就像鍍了一層淺淺光暈一般,美得緊。他彎了彎嘴角,又問道:&ldo;若這世上有人想與你一起走,琉璃,會願意同他攜手相伴到老嗎?&rdo;單琉璃歪了下頭,看了他一會兒,道:&ldo;會啊,能遇上個願意同自己一起天下走的人,得多不容易啊,自然不能輕易放過了。&rdo;說罷,她低頭,又繼續撫琴了。花無缺盯著她,半晌,低喃道:&ldo;那如果我願意呢?&rdo;聲音太輕,猶如情人低語,因此單琉璃沒聽清楚。&ldo;什麼?&rdo;她依舊撥弄琴絃,只是偏頭問了一句。花無缺道:&ldo;沒什麼,只是覺得琉璃撫琴撫得真好。&rdo;單琉璃笑道:&ldo;你若喜歡,等我歸來,在彈給你聽。&rdo;花無缺柔聲道:&ldo;好。&rdo;這一晚上,單琉璃彈了半個時辰的琴,又聽了花無缺講了好多事,不知何時才睡著的。等她醒過來的時候,天已微微泛白,那豔紅的太陽正露出一角,谷欠升起,照亮整個大地。沒打擾休息的花無缺,單琉璃臨行時,只向早起的荷露道了別。騎上馬匹,她離開了客棧。三日後,一匹馬匆匆賓士過楓林,前往午陽崗,入長安。行刑臺附近,在往前,過落月溪,便是皇宮。單琉璃徑直穿過行刑臺,去了附近的武德營與丐幫的兄弟匯合。自上次惡人谷一別,已過半年之久,天策府與狼牙軍的對戰更是迫在眉睫。本被他們抓獲的安慶緒,在三個月前,押往馬嵬驛的途中,被令狐傷手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