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丹初期呢!&rdo;撫了撫清源的頭,虛清笑道:&ldo;源兒真厲害。&rdo;那口吻就是在哄小孩子,雖然現在的清源已經不是孩子。看到曾經執著的人站在面前像個孩子一樣,虛清的心境已不同以往。三人將虛清迎回青雲觀,觀內弟子長老們那叫一個開心,將虛清團團圍住噓寒問暖了一番才肯放他離開。觀中一派欣欣向榮,倒是一點變化都沒有,只不過迎入幾個根骨奇佳的新弟子,很可愛,也很用功。看到他們,虛清彷彿看到了剛入青雲觀時的自己。回到自己的房間,虛清就安靜的一人坐在床上發呆。閉關的二十年來,他做的最多的一件事就是發呆。展雲離開的那年,他迷茫過,因為迷茫才會選擇閉關。可閉關的效果並沒有想象中那麼好,看他現在的修為就知道了。腦海裡不經意又劃過展雲離去的畫面,玄衣青年站在沙漠中,對那個叫飴糖的少女說著話,兩人都是難得一見的和平相處。若是換做以往,早跳起來對打一架了。虛清到現在還清晰記得飴糖當時是那麼問準備離開的展雲的。[不想繼續跟他糾纏在一塊兒了?][順應天命。]短短四個字,卻昭示了他們即將天各一方的結局。他們的確天各一方,自打那以後就不曾再見過一面。他的過去一直在執著待他如子如徒弟的師兄,師兄使用逆轉鏡揹負那樣的命運是他不願意承認的。他的師兄不該承受如此命運,他的師兄應該……應該什麼?腦海裡瞬間一片空白,這個時候,連他自己也不明白他的師兄應該如何。現在,他的師兄還在,只不過他的師兄已不是師兄,而是他最小的弟子了。一點也不像當年沉穩冷靜的師兄,完全就像另外一個人。可就算是另外一個人,他們的根源是一樣的,同樣的靈魂,同樣的面貌,什麼都一樣的,除了身份。早些年,他收那孩子為徒,看著待在身邊越來越長的清源,他就越希望他的師兄回來。而現在,他已經不想了。師兄變成徒弟也沒什麼不好的,他還照樣在他身邊活著,不是嗎?那展雲呢?展雲又算什麼呢?展雲離開的前一個晚上,他去找過他。那時候,展雲就已經有些變了。他們去了哪裡,又發生了些什麼,他完全不知道,就連清源不肯將他們的經歷告訴他,不管他怎麼問,都在打哈哈。[你是不是打算一直執著下去?]那句話至今他都沒有回答。因為他不知道如何回答。[你當真對我毫不留戀?]那天,他看著展雲,靜靜地看著展雲,與他發生的過往如同浮光掠影一般掃過腦海,一點一滴只留展雲那時候看自己的眼神,深深印刻在心底。是厭惡?還是其他……那一刻,連虛清自己都分不清了。胸腔裡的那顆心在跳動,在刺痛。跳著跳著,卻在觸及到展雲目光的那瞬間猛地揪緊,狠狠地,用力地,仿若心臟被捏爆一樣的痛,連帶呼吸都困難起來。他對展雲,在一追一跑中,已經在意,卻不想去承認。將與他的一切狠狠斬斷,就猶如滅門的恨。掩埋在記憶的最深處,不去翻出來再看一遍,再回憶一遍。時間過去越久,他就越發遺忘幼年時的自己。被帶入青雲觀前,他是富家子弟,父親是做生意的,母親是書香世家的大家小姐。他們家一共三十五口,他的父母除了他之外,還有兩個女兒,都是他的妹妹,小小的,特別可愛。當年的自己曾以為他的一輩子會那樣,幸福安康到他的永遠。可是……一切發生得太快,在他還來不及反應的時候,一切都變了。三十五口之家,除了他以外,全被殺死,家中財務盡被掠奪,若非家中老僕將他藏在稻草堆裡,興許他也死了。那樣的記憶一旦再回憶起來,就猶如火燒一般,令他全身都痛。[我不想再與你有所瓜葛。]他記得,他也清晰聽到自己說出了那樣決絕的回答。展雲沒生氣,他似乎早知道他會如此回答。靜靜地看著他,就像是暴風雨前的寧靜一般讓他心虛和不安。虛清以為他怎麼也會跟他爭辯幾句,可那天他什麼話都沒說,只是不鹹不淡地岔開了話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