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清似乎並不感到驚訝，他重新看向瑾娘，淡笑道：&ldo;當是如此。&rdo;說完，胸前似湧起一股悶意，讓他止不住輕咳起來。掩袖輕咳著，蒼白的面容因過於用力而染上兩片紅暈。瑾娘立時起身，繞過石桌來到他邊上，關切地問道：&ldo;先生，你要不還是回房休息吧？你這身子恐怕不能長久待在外頭吹風。&rdo;東方清咳了好一會兒，方要點頭時，肩上一暖，只見姬偃拿著一條厚厚的滾毛邊披風蓋在了他身上，道：&ldo;走，回房休息去。&rdo;不容分說，直接拉著東方清就走。離開前，她還特意朝瑾娘微微一笑，那是感激的笑容，不摻雜其他情緒。盯著離去的兩人，瑾娘收斂眸中一絲不甘，閉了閉眼，轉身拿起那杯東方清喝過的茶杯，低頭在他喝過的位置抿了一口清茶。清茶滑入口中帶了一絲苦澀，待過喉下肚之後，再度回味又覺一絲難以自制的清香。就像東方清這個人一樣。&ldo;這輩子，我怕是無緣了……&rdo;她自嘲地說了一句，重新將杯子放下，轉而離開了涼亭。待瑾娘離去，一抹紅影便出現在涼亭中，她眉目如畫，容姿端華，細長的眉在對上那杯茶時微微一揚。&ldo;呵，看來這有心人不少啊……&rdo;說著，便抿唇笑了起來。回到屋中，姬偃將東方清扶到床邊讓他先坐下，接著彎腰替他脫去腳上鞋襪，輕聲道：&ldo;還有一日，明日過後， 東海的盡頭，即當年姬偃陪同飛廉一起葬送那一世烏衡的海邊。姬偃抱著纖弱冰冷的東方清的軀體將他放在一個鋪滿了鮮花的木筏上。他走得十分平靜，未有半絲痛苦，枕在姬偃的腿上，靜靜地死去。因而，此刻，他的臉上仍帶著一抹安然的微笑。送葬的人只有姬偃、瑾娘和禺期。紅玉看著姬偃抓起籃子裡採摘的新鮮小花一朵一朵的鋪蓋在對方的身上，一邊放，還一邊唱著亙古久遠的葬送歌謠。那是百年前，一日閒來無聊，飛廉教她唱的。如今，倒也有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