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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後的陽光灑在他身上,暖洋洋的讓人忍不住想要犯懶一回。半眯著祖母綠的眼睛,看向窗外那棵正對著視窗屹立至今卻不曾因屍魂界的一次次改變而有所變化的櫻樹,他發現自己越來越喜歡單獨一人對著它發呆了。夏梨,你到底去哪裡了?不是說好了我會來找你的嗎?可偏偏為什麼喜歡玩躲貓貓呢?找,很辛苦;念,很痛苦。[冬獅郎,你還是和以前一樣。]他永遠都不會忘記,黑崎夏梨離世前的那個晚上。白色的病房裡擺著各種醫療儀器,她安然的躺在病床上,佈滿皺紋的臉上揚起了一抹絕對不輸於少女時代的她所露出的明媚笑容,病床的旁邊,冰涼的電子儀器里正響著規律的電子音,一條緩慢卻不平穩的綠色不規則線條在心電儀器上躍動著,他知道當這條不規則綠線變成直線的時候,黑崎夏梨這一世的生命就真的該劃上休止符了。[夏梨。]他聲音暗啞,好看的眉頭緊蹙。[對不起。]那個時候,他除了道歉外,根本不知道該說些什麼。躺在病床上的黑崎夏梨就像迴光返照般的難得清醒了一回,她微微一笑,凝眸深深注視著他,良久都沒有開口說話。這樣長久的注視,讓他內心升起了一絲悔意,依然是那樣溫柔的目光,沒有一絲責備,沒有一絲憤怒,為什麼她不能痛罵他呢?終於,他按捺不住,沉聲道:[夏梨,你可以罵我的。][為什麼要罵你呢?]她反問,臉上的表情那麼平靜。[感情這種事情本來就沒有公平和不公平之說,強扭的瓜從古至今都甜不了,我一向看得很開,不是我的,我永遠都不會去強求,能在人生的最後一刻,看到你來,我這心裡頭是高興都來不及呢。]聽了她的話,他的身體微微一震,胸口從來這裡開始,就一直不斷的疼痛似乎又加劇了幾分。[好傻,你真的很傻。]黑崎夏梨曾經向他告白過,可他卻當了次膽小鬼,把那份感情掩埋在心底,用殘酷的態度抹殺了她最後的期望,永遠都不會忘記,黑崎夏梨被他殘忍拒絕後,臉上流露出來的悲哀之色,仿若一個滾燙的烙印,深深印在了他的心底。[別內疚,我真的不要緊。]是的,過去了那麼久,她已經不痛了。時間的確是撫慰心靈傷害的最好良藥,在她毅然決定嫁給那個喜歡了她很多年的男孩子後,日番谷冬獅郎這個名字就被她悄悄藏在了心底那塊最柔軟的地方。他的喉結上下滑動,卻沒有說話。伸手撫上她那張蒼老的面容,順著眼角滑落到修長手指的溼潤讓他心中一痛,替她拭去那滴淚水的同時,他的眼眶竟然也紅了,視線漸漸因淚水而模糊,可他卻彷彿沒有反應似的,任由那滴淚水打落在她的臉上。臉上的淚水不是幻覺,黑崎夏梨微微顫顫地抬起了她那隻被吊著鹽水的蒼老右手,一下下地撫著他的面頰。這是她第一次看到他流淚,那個堅強又帶點傲嬌性格的日番谷冬獅郎去哪裡了?原來,時間不僅改變了她,也改變了他。[別哭了。][夏梨,夏梨……]他一遍又一遍地叫著她的名字。黑崎夏梨看著他,沉寂已久的疼痛又攀上了她那顆不管如何復原卻依舊傷痕累累的心。[足球。][?]抬頭,他有些詫異地看著她。[我們第一次見面就是因為足球。]時間彷彿回到了他們初次見面的時候。[如果我沒有踢出那一腳,那個球就不會落到你身上,或許一切都不會開始,你和我永遠都只是陌生人。][夏梨……]他哽咽,叫著她名字的聲音裡越發透著絕望。[可我不後悔,因為認識了你。][……]嘴巴微微張了張,卻連一個字都無法發出。這句話就像一把鎖,開啟了他內心塵封已久的牢籠,悔恨的情緒如潮水般奔湧而出,如果不是他一味的逃避,結局是不是就不會像現在這樣了?心思豁然開朗,蹙起的眉頭舒展了開來,他微微彎下腰,在她額上烙下了一吻。看到了她眼底一閃而逝的詫異,他冰冷的手握住了她的。[夏梨,這次,換我來愛你。][你啊……真是……]這話說出口,都不知道讓她說他些什麼好了。這份愛,為什麼遲了那麼多年呢?[我一定會在屍魂界找到你。][笨蛋……][等我,好不好?][……好。][夏梨,一定要等我來找你。][知道了……傻瓜……]她最後一次看了他一眼,這個她深愛了幾十年的人。一顰一笑,一舉一動,都深深烙在她的腦海中,這份遲來的愛,終是等來了,讓人無法割捨和忘卻。她死後,肯定會去屍魂界,可魂魄一旦到那邊,多數是被隔開的,她跟冬獅郎最後能不能見面都是一個未知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