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的聲音此時聽不出是喜是怒,他的語氣彷彿和平時一樣。&ldo;夜深了,你也該休息了。&rdo;馮子衡盯著眼前的人，心中卻早已疼痛不已。黃藥師安靜的看著馮子衡，他走過去一隻手撫上她略微蒼白的臉。&ldo;別再如此對你自己了。&rdo;臉貼著他溫暖的大手，馮子衡感受著他掌心傳遞過來的溫暖。當兩人心意相通的那一刻開始，她以為這是她一生的港灣。直到完顏兀朮死在自己的面前時，馮子衡明白她這一輩子都沒法再幸福了。該欠的終究是要還的。雖然捨不得黃藥師掌心的溫暖，可馮子衡依舊放開了。&ldo;藥師，我們散了吧。&rdo;她說這話時表情非常的平靜,那雙墨黑的眼眸就這樣沒有任何情緒的盯著黃藥師。心裡再痛，面上都不能有一絲的鬆動，她該放手了。&ldo;你說什麼？&rdo;從來都是波瀾無驚的黃藥師，總算出現了淡然以外的情緒。他緊咬牙盯著馮子衡不動聲色的臉龐，她這般的平靜又將他置身於何地？&ldo;馮子衡，你究竟將我置身於何地？抑或，你從未將我放在心裡？允我的誓言也不過如此？&rdo;&ldo;黃島主何須動怒呢？&rdo;心被割裂開來，一刀刀的剜了，那般的疼。可再疼，她也必須忍，彼此永遠的痛苦不如早早分開只痛一時來得好。&ldo;子衡現在這般所為不過和黃島主當初棄子衡時一樣。即便在一起了又如何？不過日日煎熬罷了。&rdo;話音剛落下，馮子衡的手臂就一陣疼痛。那人緊緊的拽住自己的手臂好似要將它拽斷一樣，他臉色鐵青，語氣冰寒至極。&ldo;馮子衡，當日牛家村外你允我的話可曾認真過？&rdo;&ldo;不過逢場作戲，黃島主何須認真呢？&rdo;一句話便讓黃藥師手中力度大失，只聽&lso;喀拉‐‐&rso;一聲，馮子衡的手臂就這樣硬生生的斷了。疼痛席捲全身，馮子衡卻默不作聲，只是閉上眼渾身因疼痛而顫抖著。如此便好，他恨是應該的，自己如此做算是真真傷透了他的心。這般孤寂高傲的人卻為自己的自私而傷，她當真厲害……當疼痛稍微好過點之後，馮子衡便睜開那雙如墨般的黑眸直勾勾的望進了黃藥師的眼裡，從他的眼裡她甚至看到了自己比他還要慘白的面容。&ldo;黃島主可息怒？&rdo;&ldo;馮子衡，若你是為了完顏兀朮之死而如此，大可不必！&rdo;他的眼底閃過一絲對馮子衡的心疼，很久未曾動怒，卻因為馮子衡剛剛那番混賬話而硬生生的斷了她的手臂。原來面對她，自己早已方寸大亂……完顏兀朮四個字猶如一根刺直直的紮在她的心裡，疼痛不已。她過不了的何止是這一關，她與黃藥師之間有太多太多的艱難需要去跨過。&ldo;若沒有這張臉，黃島主可會記得這世上還有一個馮子衡？&rdo;這句話讓黃藥師臉色陡然變化，他放開馮子衡的手臂，眼底彷彿是萬年寒冰。&ldo;馮子衡！&rdo;&ldo;呵，黃島主真真生氣了……難不成子衡說錯了嗎？&rdo;是的，這句話就是為了要讓黃藥師生氣，她明白黃藥師不是那樣的人，如果真是因為自己這張臉而和她在一起，那他也就不是黃藥師了。黃藥師臉上慍怒不已，他的手撫上馮子衡纖細的脖子眼底盡是寒冷。&ldo;你就如此想惹怒我嗎？&rdo;&ldo;散了不是最好的嗎？從今往後，你依舊是桃花島島主，而我依舊是默默無聞的馮子衡。&rdo;手離開了馮子衡的脖子，終究他下不去手。剛剛的那一刻，他的心裡當真有了要掐死馮子衡的心。這便是她要的最好？如此折磨自己，如此傷他？&ldo;子衡，你心中可曾對我有半點真心？&rdo;其實答案何須去問，那天就已知曉，可此情此刻卻不得不問。沉默縈繞著兩人周圍，黃藥師的這句問話讓馮子衡沉默了很久很久。半晌，馮子衡那頭青絲在風裡飛揚了起來。&ldo;你我之間有真心又如何？&rdo;話語落下，馮子衡剛轉身準備離去卻被黃藥師拽住了那條已斷掉的手臂，深深的疼痛讓馮子衡皺了眉頭。不過她依舊忍著這刺骨的疼，墨色的眼瞳平淡冷漠。&ldo;子衡不過將當初黃島主加諸在子衡身上的痛還了而已……所謂的真心亦不過如此。&rdo;緊抓著馮子衡手臂的指鬆開了，他倒退一步臉色冰得不能在冰。&ldo;真心亦不過如此？好，甚好！！&rdo;他突然悽然長笑，那笑似哭似歌。這笑她聽過，當初躲在馮衡的狂室內，她就聽過如此之聲，誰知今日她又聽見了。黃藥師如此，馮子衡心裡怎會好過，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