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怔，&ldo;柒柒……&rdo;現在說那是大姨媽還來得及嗎？&ldo;媽媽，你怎麼了。&rdo;柒柒咬著手指頭，一臉的懵懂無知。&ldo;啊……沒什麼關係。&rdo;林淺深掏出紙巾捂住嘴巴，掩飾著嘴裡沒有沖刷乾淨的血跡。&ldo;你怎麼進來了。&rdo;林淺深推搡著柒柒離開，然後來到水池邊洗手。她心裡慌亂，肥皂泡甩的哪裡都是。透過鏡子，她發現柒柒一直看著她，眼神中有茫然、有驚懼，有無法訴說的迷離害怕。&ldo;媽媽。&rdo;柒柒雙手扒著檯面，踮起腳尖，她的眼神是從未有過的認真，&ldo;你要死了嗎？&rdo;林淺深洗手的動作頓住，冰冷的水從水管溢位，不斷沖刷著她蒼白的指尖。鏡子裡的女人有著同樣蒼白的面孔，那瞬間，她看到那個女人的眼神中溢滿驚恐。她不想在隱瞞下去了，不想讓柒柒被無名的恐慌所籠罩著。&ldo;我得了癌症。&rdo;林淺深語氣平淡，&ldo;柒柒，我得了癌症。&rdo;&ldo;我得了癌症。&rdo;她重複著這句話，字字清晰，&ldo;你明白嗎？&rdo;&ldo;我不明白。&rdo;柒柒搖頭，她在口袋裡掏了掏，然後掏出一塊手帕遞了過去，&ldo;媽媽，擦手。&rdo;&ldo;我一直覺得我能活下去，可是現在我不確定了，柒柒。&rdo;林淺深雙目通紅，她低頭看著還沒到自己腰際的女兒，&ldo;我不知道自己能不能等到……&rdo;原來這個世上真的有她無法做到的事。林淺深原本只是一塊冰冷的晶片，從降臨到這個星球；從來到這具身體身上，她一直沒覺得害怕，可就在剛才，看著女兒踮起腳尖仰頭望著她的模樣，她突然害怕了。她那麼小，一個人洗臉都要踮著腳尖，她要如何承受，親人逝世的痛苦？&ldo;無言哥哥他們還等著我們，我們出去吧。&rdo;柒柒至始至終都很平靜。她還是個孩子，她什麼都不懂。林淺深深吸一口氣，這樣也好，也好。&ldo;好。&rdo;林淺深握緊手帕：有些事情，只讓她一個人承受好了。&ldo;媽媽。&rdo;出了門，柒柒突然停下腳步，歪著頭，天真道：&ldo;你說，我要是把自己的生命分你一半，你是不是就不會死了？就算死，我們也可以一起死。&rdo;&ldo;你走了的話，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了。&rdo;柒柒眨著眼睛，&ldo;請你別丟下我，我害怕。&rdo;一想到今後一個人長大；一個人上學；一個人經歷一切，她就害怕的不行。柒柒還沒準備好過沒有林淺深的生活，她想她一輩子都不會準備好。林淺深抿唇，她拉起柒柒的手，緊緊的拉住。吃過飯後，四人便都回家了。今天的柒柒特別的懂事，回到家後她為林淺深倒水，然後推著她去午睡，為她將被子蓋好後，坐在了林淺深的床邊。這小大人般的樣子讓林淺深忍不住笑出了聲，&ldo;你在幹嗎？&rdo;&ldo;哄你睡覺啊。&rdo;柒柒將童話故事翻了出去，聲音又軟又萌，&ldo;之前都是媽媽給我講睡前故事，從今天開始，柒柒給你講，你說好嗎？&rdo;她晃著小腿，翻著書本，漆黑的睫毛被陽光暈染成暖色的橙。這一幕和她剛看到她的時候真像，她坐在她床邊，叫著媽媽，你醒了，可現在，她要睡了。&ldo;好，你講。&rdo;&ldo;那給你講海的女兒好了。&rdo;&ldo;嗯。&rdo;林淺深沒有意見。房間的時鐘滴答作響，柒柒的聲音和鐘聲所融合，在她翻開最後一頁的時候，林淺深陷入了睡眠。&ldo;最後，海的女兒化作了泡沫……&rdo;柒柒合上童話書，然後趴在床邊看著熟睡的林淺深。&ldo;媽媽，你也會化作泡沫嗎？&rdo;望著林淺深，恐慌幾乎要壓垮她。柒柒不想哭，可最後眼淚還是忍不住流了出來。她低低的啜泣著，最後怕吵醒林淺深，於是跑到了臥室，悶在枕頭裡面哭。最後想這樣是不是太不堅強了？柒柒強忍悲傷從被子裡爬了出來，她哭的滿頭大汗，幾乎虛脫。柒柒翻出她的筆記本，找到有陸則褚簽名的那一頁，重重的在上面寫下‐‐天使都是騙子！這個世上根本沒有天使。天使沒讓她的媽媽好起來，反而讓她變得更加糟糕了。林淺深沒想到她那一覺直接睡到了第二天早上。第二天一起來的第一個反應是壞了，昨天晚上姑娘吃的什麼？可等她一出門，迎接她的是滿桌子的飯菜和正在和機器人玩耍的柒柒。林淺深一愣，&ldo;柒柒，你怎麼沒去上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