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刻,齊牧雲竟然無比厭惡自己。
照這麼看來,他與那蕭天策又有什麼兩樣?
甚至他造下的罪孽遠比那蕭天策還要深。
在道場這麼多年,雖然並沒有每日聽長輩們將天下眾生掛在嘴邊,但他們的行事準則沒有一條不是在守護這個天地蒼生。
耳濡目染之下,齊牧雲雖然心懷仇恨,但同樣也是心懷天下之輩。
此時看著趙懷真那隱隱有些失望的眼神,齊牧雲只覺得羞愧難當。
他緩緩跪下,匍匐在地,痛心疾首道:
“弟子錯了,請師父責罰...”
趙懷真沉默不語,只是冷冷的看著齊牧雲。
雖說他們紀元道場並沒有要求弟子就一定要以守護天下蒼生為己任,但南離國現在的局面,明明就是齊牧雲自己造成的。
這個責任他必須擔當起來。
可是讓他失望的是,齊牧雲竟然都沒有想到這一層。
見他冷著臉,何茹連忙說道:
“好了,牧雲還小,想不到這麼多也是正常,他只要有承擔這個責任的勇氣就好了。”
何茹現在的年紀確實比齊牧雲小,但她的心理年齡可有一百多歲了,齊牧雲在她眼裡,自然還只是一個小孩子。
趙懷真輕哼一聲,威嚴道:
“你若以為自己是紀元道場弟子,就能把一切都不放在眼裡,那就大錯特錯了。紀元道場,從來都不會為了自身利益而損傷天下一分一毫。”
齊牧雲頭埋得更低。
“弟子知錯。”
他只覺得羞愧難當,辜負了師父的栽培和信任。
趙懷真輕輕一嘆,轉過身,背對著齊牧雲說道:
“從今天起,你就留在南離國,確保南離不會內亂,百姓不會流離失所,直到尋找到一位合格的皇位繼承人為止才能回東望山。”
說罷,趙懷真直接化作一道流光,消失不見了。
齊牧雲抬頭看著天際那飛逝的流光,再次重重磕頭。
“弟子謹遵師父之命。”
一旁的何茹伸手將其扶起,笑道:
“放心吧,只要完成你師父的任務,東望山的大門永遠向你敞開。”
齊牧雲有些感動的拱手道:
“多謝師叔祖。”
何茹笑了笑,隨後也轉身離開了。
幾個呼吸之後,她便追上了趙懷真。
正好看到他打出一道法印,傳向遠處。
“那是什麼?”
何茹好奇問道。
“傳了封信給禹春秋,讓他派一位經驗豐富的官員來南離,那小子沒有治理國家的經驗,把南離國交給他手裡,我擔心會出大亂子。”
何茹笑了笑沒有說話。
這些男人之間,不管是父子還是師徒,從來都是這樣。
明明都是為了對方好,但嘴上卻從來不會有一句軟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