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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略有了些神采,下眼瞼上有一圈淡淡的黑影,大約是很久沒有睡了。花再錦取出姬無意口中的棉布,道:&ldo;毒藥太過霸道,苗神醫怕你咬斷了舌頭。&rdo;又解開他雙手的束縛:&ldo;你一定疼的厲害,人雖然昏迷了,胸口卻被自己抓破了,不得已才把你綁起來。&rdo;隨著雙手被鬆開,姬無意發現自己連動一下指頭的力氣也沒有,綁與不綁其實都是一個樣。花再錦取過一碗參湯,扶起姬無意用湯匙給他餵了幾勺,姬無意感覺力氣略恢復了些,沙啞著嗓子道:&ldo;你怎麼樣了。&rdo;花再錦餵食的動作頓了頓,道:&ldo;巫蠱壓制住了,只要不使用內力,半年內再不會發作。&rdo;花再錦的胸膛很溫暖,姬無意靠在他懷裡,感覺到一個小小的泵體在那略顯單薄的胸腔裡有節奏地搏動著,規律的心跳聲讓他分外安心舒暢,一時間睏倦襲來,又昏昏睡了過去。恍惚間他似乎聽得花再錦低沉的聲音正喃喃說著什麼:&ldo;還是不是你……明明是的……卻又不對……沒理由……&rdo;姬無意想要聽清他在說什麼,但卻不可抑制地跌入了漆黑的睡夢中。姬無意的夢裡沒有期待已久的寧靜平和,甚至比穿越後的生活更加驚心動魄‐‐風聲獵獵的山谷裡,小小的莊園中火光四起,細緻精巧的亭臺樓閣被熊熊烈焰掃蕩成了殘垣斷壁。莊園中所有的生命似乎都已被肆虐的火舌吞噬了,一個雙目炯然的黑衣蒙面漢子手持長劍從火海中躍出,對門口觀望火勢的黑衣少年道:&ldo;裡面沒有活口了,七弟,有沒有人從火場中逃逸?&rdo;少年冷冷搖頭。莊園後半裡外的羊腸小道上,一個身著黑色勁裝的女子正在施展輕身功夫疾奔,她背上縛著一柄短刀,懷裡卻緊緊抱著一個小小的襁褓,明滅不定的火光中,染滿了煤煙血汙的面頰卻依然昳麗無雙。&ldo;姐……&rdo;一個衣衫襤褸滿面黑灰的半大少年從她身後追來,焦急地低聲道:&ldo;爹爹和娘都不見了……我們怎麼辦……他們要追上來了……&rdo;女子將襁褓塞在少年懷中:&ldo;抱著孩子向西走。&rdo;見少年猶豫不決,狠命將他一推:&ldo;快走!&rdo;一推之下少年打了個趔趄,眼含淚光地望了女子片刻,嘴唇蠕動著似乎想要說些什麼,卻終於不敢違拗她的命令,一咬牙抱著襁褓向西狂奔而去。疾風捲起了枯黃的落葉,如七月的暴雨般兜頭撒下,女子望著少年離開,眼淚一滴滴落在胸襟之上。良久,她毅然拔出身後的短刀向左臂劃去,鮮血噴湧而出,她銀牙一咬,轉身向南奔去,任血滴一路灑在綠油油的草葉上,黑漆漆的土地中。哽咽的風聲中,飛奔的少年懷裡忽然響起微弱的哭喊:&ldo;娘……&rdo;少年放慢了步子,將襁褓輕輕拉開,嬰孩粉嫩的臉龐上掛著兩行眼淚,漆黑瑩亮的眸子看著少年:&ldo;我要娘……&rdo;剎那間,少年忽然變成了兇猛的蟒蛇,巨口大張,吐著猩紅的信子,嘶嘶聲中靠近了,想要舔噬孩童的臉龐。&ldo;啊……&rdo;姬無意尖叫一聲,渾身大汗地驚醒,劇烈地喘息著握緊胸口的衣襟,良久才從噩夢中緩過勁兒來。我一定是秀逗了,做夢居然都是古代題材的……姬無意鬆開手,揉了揉脹痛的太陽穴,唉,為什麼夢不到竹園村的麻辣火鍋呢,難道在這個沒有辣椒的時代,做個辣夢都變成了一種奢侈?姬無意哀嘆著砸了砸嘴兒,感覺口腔中還殘留著人參的味道,支起胳膊,發現體力恢復了很多,掙扎著爬起身來,活動了一下僵硬的身體,披上手邊的夾袍下了地。正午時分,天空一片怡然的蔚藍,坐在太師椅上從書房的小窗望出去,姬無意又看到了鹿鳴小院,泉水般清泠的樂聲正從院中隱隱傳來,是花再錦在彈阮,那悠遠的調子如同一隻溫柔的手,輕輕地撫慰著他的心絃,讓虛弱的神思逐漸鎮定了下來。花再錦反覆地彈著個簡單的曲子,一遍又一遍,姬無意靜靜地聽著,不知過了多久,那曲子忽然停了,四周歸於寂靜,只偶爾能聽到花園中的鳥兒&ldo;撲稜稜&rdo;地在窗外飛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