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子南隱隱不安的是，整個事件潘昱雄並沒有出面，只在他辦好籤證的那天傍晚打了一個電話給他。&ldo;子南。&rdo;潘昱雄很自然地換了稱呼，不再叫他&ldo;霍醫生&rdo;，&ldo;那邊天氣比較冷，最好帶些秋季的衣服過去。&rdo;&ldo;謝謝你潘先生。&rdo;霍子南禮貌地表達了自己的感謝，&ldo;真沒想到能參加這麼高規格的會議。&rdo;&ldo;其實也不能完全謝我。&rdo;潘昱雄說，&ldo;我在關院長那裡拿到了你的一些論文，也是抱著試試看想法將它們發給了我在國外的一個朋友，請他幫忙向組委會推薦你的。他們能邀請你，是你自己的實力引起了組委會的注意。&rdo;儘管他說的不經意，霍子南還是很清楚，要不是潘昱雄的斡旋，自己肯定得不到這個機會。&ldo;子南，祝你好運。&rdo;潘昱雄聲音中含著笑意，&ldo;對了，這次會議有兩天的觀光安排，別忘了帶禮物給我。&rdo;&ldo;應該的，我會仔細挑選。&rdo;霍子南也笑了，儘管明白潘昱雄只是玩笑，他還是由衷地說，&ldo;真的謝謝你潘先生。&rdo;對於潘昱雄這一次的慷慨饋贈，霍子南只好欣然接受，或者他確實只是想要對自己表達一個患者家屬的謝意吧，霍子南安慰自己，這種大人物，黑道梟雄，你太過駁他的面子，讓他下不來臺，恐怕也不是什麼好事。市的天氣總是異常詭異，說變就變，一週前出發去德國開會的時候，白天還是差不多三十七八度的溫度，幾場秋雨一過，瞬間就掉到了十來度。霍子南在綿綿秋雨中下了飛機，即使在短袖t恤外套了夾克，還是冷的瑟瑟發抖。快步穿過行潘大廳，他拖著箱子悶頭往外走去。出乎意料地，寶藍色的蘭博基尼停在外面，霍子南一出大廳就被潘昱雄叫住了：&ldo;子南！&rdo;&ldo;哦……潘先生。&rdo;霍子南說，&ldo;這麼巧，你來送人？&rdo;&ldo;我來接人。&rdo;潘昱雄笑著說，&ldo;上車吧，知道你今天回來。&rdo;&ldo;你……你是來接我的嗎？&rdo;霍子南詫異。&ldo;嗯。&rdo;潘昱雄示意他上車，&ldo;上來吧。&rdo;他專程來接，霍子南不好回絕，只好上了車。&ldo;謝謝您潘先生。&rdo;霍子南自然察覺到潘昱雄對他的態度有些曖昧，語氣更加恭敬疏遠，&ldo;其實不必這麼客氣的，我自己可以搭車。&rdo;潘昱雄仍舊微笑：&ldo;子南，你對人都是這麼客氣的麼？&rdo;霍子南不語，他呵呵一笑，說：&ldo;有沒有帶禮物給我？&rdo;&ldo;哦……有的。&rdo;霍子南說：&ldo;在威尼斯看到一幅玻璃畫，是仿照莫奈的《睡蓮》，很漂亮，因為尺寸有點大，發了航空快件，大約明後天才能送到。&rdo;&ldo;謝謝。&rdo;潘昱雄說：&ldo;威尼斯的玻璃工藝很不錯，也很貴呢，看來關院長髮給你的獎金很可觀。&rdo;&ldo;阿杰怎麼樣了？&rdo;霍子南畢竟放心不下他的病人。&ldo;還是老樣子。&rdo;潘昱雄說，&ldo;你走了以後他經常唸叨你，這孩子很粘你呢，唐醫生他不太喜歡。&rdo;&ldo;唐醫生人比較嚴肅一點。&rdo;&ldo;子南，你這個人性格真好，&rdo;潘昱雄說，&ldo;別說阿杰，我也很喜歡你呢。&rdo;他話裡有話，帶著曖昧的試探，霍子南微微一笑，說：&ldo;我這個人大概是沒什麼性格，耐心又好一點，所以比較討小孩子歡喜吧。&rdo;說話間車子已經到了霍子南家的社群門口，潘昱雄停了車，不經意地拍了拍霍子南的手背，&ldo;看來我是返老還童了，跟小孩子的嗜好差不多。&rdo;霍子南一愣，隨即很自然地開啟安全帶下了車：&ldo;謝謝你潘先生。&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