遞個勺子倒杯水什麼的。餃子包好以後阿祖和黛比都歡喜讚歎，尤其是debra，完全收起了以往對我橫眉冷對的表情，甚至頭一回承認了我父親的身份：&ldo;爹爹很厲害呢，做的小魚比中國餐館的廚師都漂亮哦。&rdo;雖然我是她的養父，但阿祖才是她真正意義上的父親，這孩子獨佔欲很強，又鬼精鬼精的，只要我在家她就防賊似的防著我，連我偷偷親一下阿祖她都要生氣半天。我跟阿祖說這孩子有戀父情結，長此以往不得了，搞不好會影響發育啊，得治，阿祖看了我半天，笑著說：&ldo;奇怪，明明不是親生的，這毛病怎麼也遺傳呢？&rdo;我無語，說起來我們真實年紀差了十七歲，他這麼一說我也覺得我確實有戀父情結，於是對debra的毛病也寬容了起來‐‐起碼我們的審美觀是非常相似的，真是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啊……吃完年夜飯阿祖收拾廚房，我帶著debra在客廳玩打彈子，玻璃球滾了一地毯，小傢伙興奮地大喊大叫，小臉漲得通紅。十點半點整阿祖帶debra上樓睡覺了，我拾掇了玩具，關了電視，隨手在碟機裡塞了一張碟片，卡朋特的歌聲悠揚婉轉，靜夜裡聽來溫馨極了。一個小時後阿祖才下了樓，他已經洗了澡，睡衣外面罩了件毛巾浴袍，鬆垮垮繫著根帶子，整個人看起來又瘦又高，腰特別細。&ldo;悃嗎？&rdo;他搖頭，坐在我身邊擦頭髮，我往壁爐裡又添了幾塊木柴，讓火燒的更旺些，最近寒流過境，他身體弱，一不小心就會著涼。這個壁爐是夏天裝修時我們唯一保留下來的舊物，其實家裡有中央空調的，可阿祖喜歡它，我就沒拆。&ldo;吃個梨吧，潤肺。&rdo;我在果籃裡拿了個梨，開啟水果刀削了起來。&ldo;嗯。&rdo;阿祖到底有些累了，懶洋洋靠在沙發靠背上，&ldo;上次在中國城買了一瓶糖桂花，一會切片兒蘸著吃。&rdo;&ldo;你真是越來越會吃了。&rdo;我笑著說，&ldo;以前沒見你這麼挑嘴。&rdo;&ldo;老了，怕苦。&rdo;簡簡單單的四個字，聽在耳中平白的卻有點難過，我淡淡笑了笑，將削好的梨細細切了片，在櫥櫃裡找了糖桂花灑上了，用牙籤插了喂在他嘴裡，他摸摸我的頭：&ldo;乖，孝順孩子。&rdo;他是越來越倚老賣老了，其實他現在的樣子看起來跟大學生也差不多，小丁跟我說過附近還有女高中生給家門口的信箱裡塞情書，這年頭大概很時興戀父什麼的。說起這個我忽然想起一個人來：&ldo;這一區是不是住著你一個同學，叫toy的？&rdo;&ldo;嗯？&rdo;他咬著片梨，含含糊糊地說，&ldo;toy？哦……是的，上次順路捎過他回家。&rdo;如果只是順風車這麼簡單的事，我就不會知道了，小丁說那個叫toy的來過家裡好幾次，還約阿祖出去喝咖啡聽音樂會，不過他一次都沒去就是了。&ldo;怎麼忽然問起這個？&rdo;阿祖滑下來側躺在沙發上，頭枕著我的大腿。&ldo;沒，你一個人在這兒，我得了解你的交際圈子啊。&rdo;我言不由衷，不過說起來阿祖真是宜室宜家的好男人哪，脾氣溫柔，又長的這麼帥，男女通殺那是難免的。他輕輕地笑，我那點想法自然瞞不過他，不過他這人厚道，從來不揭穿我。&ldo;十二點了。&rdo;我想起之前囑咐小丁買過爆竹，&ldo;走，我們放炮去。&rdo;&ldo;你不是吧？&rdo;阿祖的表情有點驚訝，&ldo;現在已經是半夜了，我們會被投訴到社群管理處，說不定還要罰款。&rdo;&ldo;罰唄，又不會破產。&rdo;我給他穿大衣扎圍巾，&ldo;走吧我兜著，放炮必須的，過年過年，不放炮怎麼過年？&rdo;&ldo;上次有個人在社群裡燒垃圾，被判每週六上午端著懺悔牌在社群遊行，持續了一個月呢。&rdo;&ldo;沒事，到時候我去遊行，我最不要臉。&rdo;我不由分說拉著他出了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