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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話,但看著他退後,拔槍,還是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原來這一世,是這樣結束的啊……聶辰就這樣對著他,槍口微微顫抖,槍聲卻遲遲沒有響起。滂沱之中,隔著細密的雨霧,霍子南有些看不清聶辰的表情,但感覺得到他的猶豫與恐懼。他知道,他下不去手。隔了良久,猴子越眾而出,輕輕取下了聶辰手中的槍,低聲說:&ldo;我來。&rdo;沉悶的槍響,在巨大的雨聲和引擎聲中幾乎聽不真切,但甲板上的每個人都感覺那是一聲巨響,非但響在耳邊,還響在心上。消瘦的身體在槍聲中猝然倒地,鮮紅的血液從霍子南胸口噴湧而出,大雨中很快就在身下暈開了一大片淡紅色的痕跡。雨太大太大,不久那痕跡就淡的幾乎看不出了,鮮血和著雨水流下了甲板,衝進了海里。聶辰腿一軟跪在了甲板上,眼淚和著雨水洶湧而下,顫抖著想要伸手探一探他的鼻息,卻始終沒有勇氣靠近。猴子將手中的槍重又塞回給聶辰,摸了摸霍子南脖頸上的動脈,回頭對著老刀打了個手勢,接著,抱起他的屍體拋進了海里。聶辰一動不動地跪在哪兒,整個人彷彿雕塑一般凝固了,猴子在他身邊站了半天,才伸手扶起了他,將他幾乎僵硬的身體拖回了船艙。&ldo;回去把。&rdo;老刀站在船尾看了看,一絲暗紅若隱若現地漂浮在海面上,他嘆了口氣,往船艙走去,&ldo;風暴馬上要到了。&rdo;車隊返回了聶家老宅,一路上聶辰始終沒有說話,那把殺了霍子南的槍一直被他握在手裡,保險開著,烏黑的槍口閃著寒光,像是時時刻刻還準備再開一槍似的,看得猴子心驚肉跳。幾個小時以後,熱帶風暴正式登陸市,聶辰閉門謝客,將自己鎖在了頂樓的臥室裡,不開燈,不肯讓人送飯進來,也不肯吃藥,直到兩天後猴子來過一次以後,才允許馬醫生過去給他處理浸水發炎的傷口。接連半個月的暴雨襲擊了這個海濱城市,一艘沒來得及回港的漁船在海上失事,造成六死十一傷,一週後,警方公佈的失蹤名單裡,赫然寫著霍子南的名字。至此,霍子南徹底消失,無論13k還是海盛,在以後的幾十年裡,都對這個名字諱莫如深。風暴漸漸過去,天剛剛放晴的一個下午,聶辰帶著秘書去力誠簽署了一項非常重要的合同,黃昏時分,他讓秘書先下班,等天漸漸黑了,才獨自一人開車去了市西郊一個老舊的住宅區。在巷口停了車,聶辰步行繞著曲裡拐彎的小路走了十幾分鍾,而後進了一棟不起眼的小樓。頂樓是一套兩室一廳的老房子,裝修裝飾都十分簡陋,主臥卻被改造成了裝置完善的病房,霍子南靜靜躺在深藍色的被褥裡沉睡著,臉上還扣著氧氣罩。&ldo;他的情形比預想的要差一些。&rdo;猴子站在床邊,說,&ldo;子彈傷了肺部,又嗆了水,血壓也太低了……我沒料到他還有嚴重的貧血症。&rdo;聶辰摸摸看著陷在被單裡消瘦的男人,握著他插著保留針頭的手,那手修長纖細,因為主人太瘦的緣故,幾乎有些嶙峋的感覺,握在手心就讓人覺得心疼。&ldo;不過目前情況還算穩定,子彈取了出來,醫生說危險期也過了。&rdo;猴子說,&ldo;大概過幾天就能醒。&rdo;聶辰點了點頭,從隨身的包裡掏出一個檔案袋:&ldo;證件我都辦好了,這兒不宜久留,等他稍微好轉一點,就帶他去r市修養一段。&rdo;猴子接過檔案袋,只見新辦的身份證和護照簽證都在裡面,甚至還有全套的學歷證明,所有的署名處都簽著一個陌生的名字‐‐&ldo;林祖棟&rdo;。&ldo;阿滅他們疑心很重,我以後都不能再過來了。&rdo;聶辰說,&ldo;潘昱雄的人也盯著我,我不想讓他知道他還活著……你們在r市呆一陣,只要他身體允許,就送他去美國。&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