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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下怕是要絕後,有些機靈的便私下裡向他這個砂爺唯一的親弟弟示好。誰知就在這個節骨眼上,砂爺最寵愛的一名情婦卻傳出了懷孕的喜訊,登時給風雨飄搖的朱家帶來了莫大的希望。這名情婦本是砂爺手下的金融新貴,母家雖不如鏈島唐家那樣聲名顯赫,也是內地官場上說得上話的,以她的資質當朱家正房太太是有點弱,做個填房卻也說得過去。下面的人見風使舵,自然又都開始看好那個情婦,將朱礪排在了&ldo;未出世的新任太子爺&rdo;後面。誰知砂爺接下來的所作所為令所有人大跌眼鏡‐‐他毫不猶豫地給情婦發了一筆遣散費,勒令她墮胎嫁人,自己也做了結紮手術,宣佈這輩子絕不再婚,也不再生育。朱礪還記得那個驚心動魄的早晨,砂爺忽然召集最高董事會成員開會,命律師宣讀他的遺囑。遺囑中寫道,自己百年之後朱家所有支柱產業都將交給朱燁繼承,如果朱燁不幸死在自己前頭,這部分產業將無償捐獻給社會福利機構,用於救助非洲兒童。現場一片死寂,砂爺這就是明明白白告訴大家,朱燁在,朱家就在,他們的榮華富貴也還在,朱燁要是沒了,對不起,大家各回各家各找各媽,遣散費拿好,慢走不送!當時朱礪還未滿二十歲,也被特意請來旁聽,算是徹底明白了朱燁在朱家的地位,以及和自己這個親叔叔在砂爺心目中的地位差異。十年了,朱礪被這個遺囑壓了整整十年,也整整布了十年的局,眼看事情剛剛有了點眉目,又怎麼可能在這個節骨眼上讓朱燁在自己手上出岔子?那酒保被朱礪一腳踢飛,連叫都不敢叫,捂著嘴咳出一大灘血來,趴在地上磕頭磕得咚咚響:&ldo;燁、燁少饒命!&rdo;朱燁強撐著抬了下手,示意阿貴不要惹事,接過他手裡的水杯呷了一口,兩秒鐘後卻又嘔了出來,嗆得大聲咳嗽。朱礪立刻吼手下:&ldo;還不快去叫醫生來!&rdo;醫生分分鐘被召了過來,見出事的是朱燁,頭皮都麻了,哆哆嗦嗦給他做了檢查,道:&ldo;不像是中毒,應該只是醉了而已,加上燁少最近可能有些腸胃炎,才發作的這麼厲害。&rdo;阿貴不敢再說話,一對牛眼兇巴巴瞪著醫生,醫生頭上汗嘩嘩的:&ldo;剛才海上起風了,船有些不穩,我們常年呆在船上沒感覺,燁少來的少,也有可能是暈船,我這就給他開點止暈藥。&rdo;酒保被攙了下去,朱礪也終於騰出功夫去換衣服了。醫生給朱燁吃了點藥,又叫人拿了一碟梅子橄欖什麼的給他解膩。朱燁整個兒都吐空了,再嘔也嘔不出什麼來,便拿了一粒鹽津梅子含著,勉強壓下翻騰的腸胃。他實在不知道自己最近是怎麼了,明明從小到大都沒有暈車暈船暈機的毛病,這兩天怎麼一次性都給暈遍了?該不會是得了什麼病吧?還是最近酒喝太多傷著脾胃了?朱燁仰著脖子靠在沙發上閉目養神,少頃聽到阿貴擔憂地道:&ldo;燁少,您、您少吃,點兒,小心,牙倒了。&rdo;朱燁一睜眼一低頭,才發現自己不知不覺已經把一碟酸梅子都給吃完了,吸了口氣,牙齒噝噝噝直髮澀,好在噁心勁兒壓下去了,不再那麼難受。環視全場,忽然什麼興致都沒有了,連的黎波里那幾個大金主都懶怠應酬,低聲道:&ldo;回家。&rdo;按理他應該是親自陪客到明早的,但他朱大少一向我行我素,他說要走,誰又敢攔著?朱礪只得打電話叫遊艇過來接他,又親自跟客人解釋。鬼佬一看朱燁一會的功夫臉色蒼白神情萎靡,確實病得不輕,便不疑有他,還禮貌地關心了他幾句。遊艇很快過來,朱礪親自送朱燁過船,朱燁雖然吃了藥,胸口還是熱浪翻騰,便不下去船艙,只倚在船尾的圍欄上抽菸。遊艇飛馳過碧藍的大海,留下一道雪白的浪花。時間已近晚上八點,海上黑得遲,天際還是一片火紅的晚霞。朱燁叼著煙靠在欄杆上,看到遠處的海面上漂著幾艘快艇和漁船,大概是滑浪的遊客和附近的漁民。雖然這片海域算是朱家的勢力範圍,但畢竟是公海,魚龍混雜,監管困難,阿貴不敢大意,讓幾個保鏢分別站位警戒,自己則始終陪在朱燁身邊,兀鷹般的眼睛機警地掃視附近的船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