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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頁

比之前的清晰許多,除了城牆和火,他還隱約看到一個高大的人影,那人穿著一身褐色的皮甲,握一柄長槍,站在死屍堆成的山坡上,一動不動,任憑火舌肆無忌憚地舔著他的身體。多疼啊……陳鶴想過去拖他出來,卻挪不動步子,只能乾著急。就在這時,另一個人影從遠處飛奔而來,大聲呼喊著一個聽不清的名字,整個人彷彿一道熾烈的光,散發出駭人的殺氣,隨著他的腳步,火焰竟然依次熄滅,讓出一條狹窄的通路。陳鶴伸著脖子想要看清楚,那人身上的光猛然間暴漲數倍,刺得他頭暈目眩,一跤栽倒。&ldo;!&rdo;陳鶴驚醒,一頭冷汗,半天喘勻了一口氣,看看錶,正好午夜三點。為什麼總是夢到地城和火?火裡的人是誰?發光的人又是誰?他們和我有什麼關係?陳鶴苦惱地搓了搓頭髮,碰到身邊的人,扭頭,蔣天縱還沉沉睡著,仍舊是那副木乃伊般的睡姿,一動不動。驚雷響過,雪亮的閃電照亮了房間,蔣天縱黑亮的長髮披散在枕頭上,面孔半明半暗,完好的半邊臉彷彿發光體一般清俊逼人,傷痕累累的半邊卻越發顯得詭異醜陋。陳鶴有些害怕,但不知道為什麼,內心深處卻有點說不清的悸動。閃電一閃即滅,屋子裡重又陷入了黑暗,陳鶴怔怔坐了一會,腦海中兩張臉奇異地重疊在了一起--一張是蔣天縱,一張是夢中那個穿著皮甲的男人。他不會就是那個地靈吧?這念頭讓陳鶴毛骨悚然,躡手躡腳披衣下床,站在床邊看了半天,到底不敢叫醒他,轉身去了隔壁的資料室。在工程開始之前,考古隊收集了大堡山所有的資料,地方誌、傳說,甚至村民口述記錄等,目的是為了更好地展開工作。陳鶴在抽屜裡找了半截蠟燭點上,飛快地翻閱著這些資料。蔣天縱沒有騙他,一份唐朝儲存下來的資料上提到,當年節度使修建館驛的時候,確實發生了一些事故,停工過一段時間,但奇怪的是,這麼大規模的官驛,在修好之後居然沒有用過,確切的說,是沒有關於使用的記錄。怎麼會這樣?當時大堡山在一條很重要的商路上,這麼大的官驛朝廷怎麼會任其荒廢?陳鶴疑惑地想,隨手把年代相近的一些資料都整理了出來。很快,一份野史引起了他的注意,野史上提到,這個驛館修好以後一直不太平,三天兩頭鬧鬼,還嚇死過一個留宿的官員,久而久之,就被廢棄了。後來商路改道,朝廷在不遠處的另一個鎮子上重修了官驛,於是這裡就被徹底遺忘了。&ldo;鬧鬼?&rdo;陳鶴自言自語,如果如蔣天縱所說,地靈已經被道士除去,那官驛建成以後在裡面鬧鬼的又會是誰?這種事就要查民間資料了,陳鶴翻出一疊發黃的故紙,上面有村民記載的傳說,也有說書匠整理的話本,內容豐富極了。一份唐朝傳下來的山民口述上說,大堡山官驛修好以後,經常有人半夜看見裡面起火,大家提著水桶跑過去救火,走近了卻發現一切如常。後來有官員死在裡面,官方說是暴斃,但據殮屍的人說,根本是被燒死的,骨頭都燒焦了。陳鶴後背升起一股涼氣,幾乎沒有翻下去的勇氣,但內心一個聲音卻一直牽引著他,讓他不由自主往下看--官驛改道以後,這裡太平多了,也沒有再發生過著火的幻像,有膽大的村民半夜跑去探險,曾經碰到過一個年輕的男人,那人身披褐色皮甲,半張臉都被燒壞了,十分可怕。半邊臉……燒壞了?陳鶴激靈靈打了個冷戰,想到和自己同床共枕睡了兩天的蔣天縱,汗譁一下下來了:不會這麼倒黴,遇到修煉千年的地靈吧?手哆嗦著翻過一頁紙,下面是一張不甚清晰的畫像,畫像上是一個男人,穿著先秦樣式的皮甲,手裡握著一把青銅槍,長髮披散,遮住半邊臉,露出來的那半邊臉修眉長目,清俊逼人。陳鶴如遭雷擊,整個人都傻了,雖然手裡的紙又破又黃,上面的畫也只是寥寥幾筆,但那神采,那感覺,有五六分都能看出就是蔣天縱。&ldo;在看什麼?&rdo;突兀的男聲忽然在身後響起,陳鶴駭得一下跳了起來,卻因為腿上有傷打了個趔趄,撞得桌子發出一聲刺耳的巨響。&ldo;小心。&rdo;蔣天縱伸手扶了他一把,彷彿沒看見他手上的東西,淡淡說,&ldo;睡不著?要看書也到宿舍去看吧,這裡冷。&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