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拾好東西子時已過，馬科洗漱休息，黑暗中聽得外面山林寂靜，北風漸起，嗚嗚地颳著窗欞，小貓劉曉東平穩的呼聲在桌下傳來，雖然身在異世，也感覺心中分外溫馨，平安喜樂。 樹大招風險 …過了半個來月，馬科的生意漸漸做順了，一般一車豆腐一上午就能賣完，下午花見回來還能幫著他做第二天的分量，晚上空出時間來，馬科又開始琢磨別的。上次被劉曉東無意間啟發著做了一回豆芽，看上去還不錯，就是不知道這個時代的人能不能接受這種食物，不過市場是要培養的，馬科想了想，決定還是試試看。第一次也不敢多做，只做了一桶，怕別人不知道怎麼吃，馬科特意讓吳嬤嬤炒了一盤帶上，囑咐她若是有人問，可以先讓人家嚐嚐，覺得好吃了再買，賣的時候再跟顧客說說豆芽的炒法。這次他們賣的是新產品，馬科便大著膽子定了個稍微高點的價錢，心想要是賣不動也無所謂，大不了不做豆芽生意了，專攻豆腐皮。翌日，晌午一過吳嬤嬤和花見便回來了，豆腐和豆芽都賣光了，吳嬤嬤道：&ldo;豆芽還賣的挺快，後來有人來問，都沒貨了，明兒可以多做點。&rdo;馬科沒想到自己做豆製品生意這麼順手，也挺高興，這豆芽可比豆腐好做多了，丟水裡每天換一次水就行，利潤也不低。渙州地處中原，雖不像帝都衝州那樣寒冷，但冬季果蔬也不多，何況古代沒有塑膠大棚，種不出反季節農作物，冬季人們的主要蔬菜還是白菜蘿蔔。馬科的豆芽橫空出世，恰好填充了這項空白，且口感爽脆，醋溜尤其開胃，因此賣的竟比豆腐還火爆，有時一些老主顧還會提前打招呼預定。生意好，馬科每晚數著錢袋心裡也自高興，臘月十三開集這天，帶花見又去了一趟集市，收購了一批黃豆。去的時候還怕鄧有才兄弟為難，哪知根本不見他們的蹤影，倒是遇上了西門生藥鋪的王掌櫃。馬科容色昳麗，王掌櫃尚記得她，在市集見到便主動跟她問好：&ldo;馬姑娘，有日子沒見你出來趕集了。&rdo;馬科回了禮，王掌櫃又道：&ldo;你家的豆腐豆芽做的真好，我家大官人都誇讚不止，幾位夫人也愛吃，上次還讓荷香記的周掌櫃跟你進貨呢。&rdo;馬科聽說有生意，忙道：&ldo;是麼？我們小地方的東西，哪能入得大官人的眼。&rdo;王掌櫃見他不信，笑道：&ldo;我光是空口說你自然不信，等哪天周掌櫃跟你訂貨你就知道了。&rdo;有了這條資訊，馬科本想主動去荷香記推銷，但自忖家中人手有限，現今年關將近，老百姓都要準備年貨，豆腐需求量又比較大，便打消了這個念頭，仍舊只是讓吳嬤嬤和花見在城裡零售，其他的還是過完春節再說。這天天色不好，大清早便烏雲壓頂，馬科見外面西風凜冽，怕是要下雪，便打算歇息一日。吳嬤嬤知道馬科辛苦攢錢想要買頭牛應付春耕，心疼他小小年紀非但要操持家計，還懂得體恤家人，便道：&ldo;看這樣子晌午之前雪怕是還下不下來，我們趕早去，能賣多少賣多少，一變天就往回趕，不妨事。&rdo;花見也說豆腐放著就不新鮮了，還是當天賣了的好，因此執意要去，馬科拗不過，便同意了，幫他們收拾好東西，送上村路，方才抱著劉曉東回到家裡。為了節省木炭，入冬後一家人只在馬伕人屋中生了個小火爐，馬科身子單薄，極是怕冷，便在她房中取暖，抱著那本《國事紀略》慢慢翻看，小貓劉曉東也跟過來趴在爐子旁邊打瞌睡。巳時剛過，忽聽大門被人拍響，一個陌生的女聲喊道：&ldo;有人在家嗎？&rdo;馬科出去開門，只見門外站著一個衣著樸素的中年女子，雖然已是四十來歲年紀，但眉宇間尚能看出幾分水秀。&ldo;你就是馬姑娘吧？&rdo;那女子笑盈盈地道，&ldo;叨擾了。&rdo;馬家是外來戶，在鄧莊本就沒有親戚，馬老爺去後以前常來巴結的人也躲得遠遠的了，平時幾乎沒人上門，馬科看她眼生，遲疑道：&ldo;你是？&rdo;那女子訕訕一笑，道：&ldo;我家就住村北，人都叫我鄧六娘，那個……我也是賣豆腐的。&rdo;原來是豆腐西施的娘，馬科心下暗道，這女人也挺厲害的，明明跟自己是競爭對手，還跑上門來，有膽識，只是不知道是來尋事的，還是來套問秘方的。&ldo;請進。&rdo;馬科一向豁達，開了門請她進來，也不主動問她的來意，單寒暄道：&ldo;天氣冷，請進屋喝杯熱茶吧。&rdo;鄧六娘見他客氣，原本戒備的臉色稍微從容了些，道：&ldo;多謝。&rdo;喝了茶，跟馬伕人拉了半天家常，鄧六娘一直不說正事兒，馬伕人年輕時跟馬老爺做生意，也是個有見識的，自然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