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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良的臉色變得十分難看,眉宇間隱隱泛出點罕見的戾氣,平平道:&ldo;生意歸生意,人情歸人情,說好的什麼就是什麼,我答應你的都做到了。你我不過兄弟一場,就算睡過一個被窩,兩口子那一套也扯不上,該分的還是要分。&rdo;這大概是丁良最絕情最刻薄的一句話了,句句都是誅心,饒是齊水正聽了額頭青筋也暴了起來,明明是飛揚跋扈的長相,幽暗的燈光下竟呈出一種無力的傷感,良久將煙往菸灰缸裡一丟,低聲道:&ldo;我好了你六年,把兒子都託給你,身家性命都放在你手裡,你以為我就當你是個兄弟嗎?&rdo;丁良閉了閉眼,像是盡力把什麼東西壓了下去,再睜開已經又是一派平靜無波的表情,淡淡道:&ldo;別給我夥計添麻煩,這些事你非要扯,我們就換個地方談吧。&rdo;&ldo;跟我回四川會館吧,今晚住那。&rdo;齊水正直接說,頓了頓終究又軟了,加了一句:&ldo;鼕鼕想你。&rdo;&ldo;行。&rdo;丁良想都沒想就應了,轉身就走,廖景一愣,隨即明白過來,他這是對自己維護到了極點,才會答應的這麼幹脆,回想起三天前送鼕鼕那一次,他不過二十分鐘就出來了,恐怕當時齊水正也是想挽留的,根本就沒有留住。廖景想得到,齊水正自然也想到了這一層,臉上的表情就更難看了,站起身來,冷冰冰斜了一眼廖景,跟著往外走去。&ldo;良記!&rdo;雖然篤定齊水正對丁良還是有感情的,不可能對他不利,廖景還是不放心的喊住了他,丁良在門口停了步子,回頭給他一個安撫的眼色,道:&ldo;朋友敘敘舊,沒什麼,我也想看看鼕鼕去,你休息吧,保險經紀明天會送檔案去店裡,上午你幫我接了,先拿回來,我下午再籤。&rdo;言下之意很明顯,他就算答應今天跟著齊水正走,也不過是為了把話說清,順便看看鼕鼕,最晚明天就要回來。齊水正的臉色已經出離憤怒了,黑的猶如鍋底,廖景斟酌了一下沒有再阻止他,只點了點頭,丁良辦事他信得過,而且就算他要保護丁良,有什麼行動,也必須事先跟大韓通個氣,畢竟,他是個警察。丁良連衣服也沒換,走的時候只拎了那籃村長送的土雞蛋,廖景看著他的背影走出樓洞,站在一盞路燈下面,齊水正跟過去站在他旁邊,暖黃色的燈光正好打在兩人中間,他們的影子一個在左,一個在右。片刻後開過來一輛黑色的切諾基,齊水正拉開車門,等丁良坐上去,才在另一邊上了車,開走了。房間裡陷入沉寂,廖景沒開燈,取下耳朵上齊水正給他的那根菸點燃了,靠在水族箱上慢慢的抽,苦澀的味道蔓延在整個房間裡,再吸入鼻腔,漸漸有了一絲誘人的甜味。齊水正,姚永迪,元深??自從認識丁良以來,短短几個月,廖景追了六年的線忽然間呈現出另一種不同以往的糾葛的態勢,丁良的出現彷彿扯開了一面隱藏的門,隱隱約約將真相的面孔一點點推了出來。現在,姚永迪和元深的合作進入了蜜月期,齊水正又保外就醫,r、v兩市的整個黑道,都充滿了山雨欲來風滿樓的氣息。廖景抽完一根菸,給大韓發了個簡訊:&ldo;有事望面談。&rdo; 喬遷新家大韓在外地出任務,一時半會回不來,廖景下樓在街邊找了個公話跟他簡單彙報了一下,大韓比他預料的還要重視,說:&ldo;齊水正既然已經摸到吉昌街,那地方你不能呆了,今晚就換。&rdo;廖景說是,他又說:&ldo;丁良這條線不能斷,你之前說他送走孩子後想離開,走了倒麻煩了,現在被齊水正困住了正好,如果他明天回來,你必須和他保持聯絡。元深、d哥、齊水正三個人之間的關係我們還沒有明確掌握,丁良是截至目前唯一一個顯示和三方都有關聯的人,元深想拉他回去,d哥想殺他,齊水正一出獄就找他,也許他才是整個案件的突破口。&rdo;廖景應了,趁機道:&ldo;齊水正底子深,d哥也不知道有沒有進一步的打算,我覺得丁良留在這裡可能會有危險,所以想申請一個保護令,正好他現在沒地方住在我這,另派人也不方便,就由我暫代吧。&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