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褚銳頹然鬆開了手,黑索卻沒有鬆開,反倒將他的手握在掌心,低聲道:&ldo;這裡地下空洞很多,在窒息之前,也許我們能一直下陷,掉進溶洞。&rdo;&ldo;然後呢?&rdo;生機一線,褚銳眼睛一亮,黑索溫和地看著他,聲音低沉而堅定:&ldo;溶洞四通八達,有些聯通地下暗流,相信我,只要有一線生機,我也會帶你走出去。&rdo;明明知道存活的希望渺茫而又渺茫,在黑索沉靜的注視下褚銳驟然鬆了口氣,即使車外流沙正漸漸沒頂,也感覺不像剛才那麼惶恐了。黑索熄了火,關了車裡的大燈,依舊握著褚銳的手。車裡暖氣驟停,內外溫差又大,驚恐加上寒冷,褚銳體溫驟降,黑索察覺了,黑暗中用溫熱的掌心包住他冰涼的指尖,問:&ldo;冷嗎?&rdo;&ldo;有點。&rdo;不過沉入流沙幾分鐘,褚銳就感覺又冷又窒息,整個人像是得了空間幽閉症似的,很難受。黑索鬆開了他的手,抬起身替他重又扣上了安全帶,接著,一陣悉悉索索的聲音過後,一件帶著體溫的大衣披在了褚銳身上,為了節省空氣,黑索沒有說話,只輕輕拍了拍他的腿。衣服上帶著黑索特有的味道,混合著洗滌液、菸草、薄荷,以及他冷淡的體味,平時根本注意不到的,不知道怎的,此刻卻如此清晰,讓人感覺很安心。十九年,從沒有人如此細心地呵護過他,作為金隼的獨子,所有人都要求他具有金氏傳人的素質‐‐堅強,獨立,和理智,即使是孩提時代,他也沒有享受過特別寵愛的對待。母親早逝,父親冷漠,除了周宴白,從沒有人這樣留意過他的冷暖,但他明白,即便周宴白,對他好也只是因為他是&ldo;金隼的兒子&rdo;,而不是褚銳。生死邊緣,為著這個並不陌生的陌生人的愛護,他不由心裡一暖。緩慢的下陷還在繼續,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停止,時間漫長而凝滯,忐忑的等待讓焦慮無限制拉長放大,每一秒都像是一輩子那麼久。幸好,身邊還有一個人,雖然看不見,但,只要一伸手,就能摸得著……沒有選擇,黑索和褚銳只能靜靜坐在那兒,也不知道在窒息之前,他們能不能掉出流沙層。車身猛的一頓,黑暗中黑索忽然叫了一聲:&ldo;小心!&rdo;話音剛落,褚銳感覺車子一輕,瞬間失去了全部承載的力量,就這樣像是自由落體一般掉了下去。&ldo;啊!&rdo;褚銳失控地大叫一聲,然而下墜很快結束,短暫的失重後車子狠狠撞在了堅硬的地面上,發出&ldo;嘭&rdo;一聲巨響,接著,便是連綿不絕的濃重的迴音。猛烈的著陸讓褚銳的頭重重撞在了控制檯上,巨大的衝力瞬間襲擊了他的脊椎,讓他失去意識好幾秒,但也許是他還年輕,身體柔韌性好,緩了片刻便恢復了神智。&ldo;楚,你怎麼樣?&rdo;黑索似乎並沒有受傷,聽聲音中氣十足,褚銳吸了口氣,啞聲說:&ldo;我沒事。&rdo;雪豹越野車效能極好,在這樣的墜落撞擊下竟沒有壞掉,黑索開啟了車子內燈,仔細看了看褚銳,確定他沒有受傷,方才鬆了口氣似的,說:&ldo;還好,真幸運……&rdo;&ldo;確實。&rdo;絕地逢生,褚銳不由得笑了。&ldo;看看情況怎麼樣。&rdo;黑索關了內燈,開啟了前車燈,&ldo;說不準我們能在溶洞裡開車走……&rdo;話還沒說完,看清車外情況的一瞬,他的長眉猛的蹙了起來,低聲道:&ldo;見鬼!&rdo;地下沒有暴風雪,車燈輕易撕破了黑暗,讓他們對自己面臨的困境一覽無餘。這是一個巨大的溶洞,大到目光所及根本看不到盡頭,頭頂是孔蝕狀的溶岩,細細的浮沙正從孔洞中灑落下來,如同分佈不均的雨絲,一簇簇,一片片。各種形態各異的鐘乳石柱如利劍般懸在四周,參差不齊,猙獰恐怖。然這些都不是讓黑索失色的原因,真正讓他驚懼的是,他們的車子並沒有落到底,而是掉在了一個半空中從洞壁伸出的窄細平臺上,因為這個平臺離洞頂很近,只有五六米的樣子,他們才安全著陸,車子也沒有摔壞,可這個平臺只有四五米寬,十來米長,更令人頭大的是,離地底起碼還有三十多米的距離。這麼高,別說開車下去,就是他徒手攀登也不一定能安全到達地底。何況這個巖洞的巖壁簡直如同刀削斧劈的一般,因為靠近地下暗河,巖壁上長年累月滲出水來,降溫後已經結上了厚厚一層冰殼,光是看著就知道滑不留手。這情況,比陷入浮沙也好不到哪裡去。&ldo;下車。&rdo;黑索說,&ldo;整理一下行李,帶夠衣服、食水和工具,我們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