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扶珩到時,看到的便是長卿抱著寧雲枝不言不語,眼睫輕顫,聽見腳步聲,她的表情困惑又冷靜,瀲灩的眼眸毫無焦距的虛虛的看著前方。
“瑾嫿。”
葉扶珩大步走了上去,一隻手牢牢的抓住了長卿的手臂,如同困獸一般,聲嘶力竭的喊:“傳太醫。”
“瑾嫿,瑾嫿。”
葉扶珩一遍遍的喊著長卿的名字,自昨晚上以後,長卿再沒有和他說過一句話,就連下午他去接長卿,長卿也不怎麼搭理他。
他雙手捧著長卿的臉,那血怎麼都止不住,長卿的唇角不停地溢位了鮮血。
長卿的身體猛的顫了一下,突兀的鮮紅的血水噴濺到葉扶珩的手上。
葉扶珩徹底慌了神,被那血燙的心尖猛的縮了起來,他從來不知,原來活人的面容也能如同死人那般慘白,沒有一點鮮活的樣子。
“瑾嫿,你再堅持堅持,太醫馬上就到了。”
“稚瑾嫿,你要是敢死,我就殺了秋秋,滅了你稚府滿門,你知道的,我一向說到做到。”
他放著狠話,眼眸裡透著灰濛濛的惶恐不安與害怕,饒是他那麼多次險象環生,一步步從風譎雲詭的朝堂走到了今天,也從來沒有如同現在這般束手無策與絕望。
“瑾嫿,我錯了,我求求你,再堅持堅持……”
“呵,沒用了,我在酒裡下了毒。”
“你瘋了?”葉扶珩看著桌子上的酒杯,拿起來聞了一下,感覺整個人都快要喪失理智了:“瑾嫿,解藥呢?”
長卿微微眯起眸子,抬起頭靜靜的注視著他:“沒有解藥,你這是什麼表情,心疼你的雲枝妹妹了?”
“我活該,我死了也不會礙你的眼,你不是經常威脅我,如今我死了,正好如你的意。”
面色明明是慘白的,而眼眶卻分明氣紅了,蛾眉微蹙,清冷的面容染上了一絲慍怒,帶著一抹絕境之際的瘋狂。
葉扶珩面容上的血色消失,手死死的禁錮著她:“你打我也好,罵我也罷,別說這番話來,你這是在誅我的心,比殺了我還難受。”
長卿不聽解釋,跌跌撞撞的站起身來,搶過了剛剛闖進來的南安腰間的劍,便向朝著葉扶珩刺去。
葉扶珩也不閃躲,心窩直直受了這麼一劍。
長卿猛的又拔出了劍,一股血瞬間冒了出來染紅了葉扶珩的衣服 。
“主子。”
南安微微抿唇,便向長卿飛躍而去,想要將長卿制住。
長卿頭也沒回,反手和他對拼一掌,便又提著劍朝葉扶珩而去。
她的眼裡,只有葉扶珩一人。
南安也不敢傷到長卿,出手時便收了力,沒想到長卿反手一掌,讓他倒飛出去幾米。
南安退後了幾步才穩住了身體,將喉間上湧的腥味壓了下去。
他愣了一下,有些詫異的看著少女,自己的武功也算是數一數二的,剛剛過的這兩招,明顯的感受到,對方的武功不在他之下。
南安苦笑了一下,這算不算是教會了徒弟餓死了師傅?嚴格意義上來說,長卿算是他和西望的親手教出來的。
“王爺,不能讓王妃使用內力,那樣會加快毒素髮作。”
不用南安提醒,葉扶珩也很清楚這一點,看著長卿又噴出了一口血,那血猛然濺落在他的眉眼上,好似讓他回到了父親臨刑前的那一刻,血濺了出來,人頭也咕嚕咕嚕的滾到腳下,周圍全是人們的叫聲。
大概是知長卿現在一心求死,葉扶珩索性刺激她說:“瑾嫿,你要是死了,別妄想我能記住你一輩子, 逢年過節給你燒紙,你介意的是你不喜歡的事,我通通做了個遍。”
“什麼長樂郡主,什麼花魁娘子,本王貴為攝政王……”
話音未落,長卿的眸子徹底冷了下來,死死的盯著他,咬牙道:“你說過,你只愛我一個人的,昔日逼我下嫁時,也承諾過我,此生僅我一人。”
長卿怒了,徹底完成了黑化之路。
她冷冷的朝著葉扶珩逼近:“呵,我真蠢,竟然還問得出這傻逼問題,不管你愛我也好,不愛我也罷,我不在意了,只要你呆在我身邊就行。”
葉扶珩總覺得這些話有些耳熟,但他還沒有來得及細細思量,便看著長卿一邊吐血一邊去找繩子,跑過來將自己捆了起來。
葉扶珩:“……?”
這是要做什麼?
他目光沉沉的看著長卿,心中估摸著大夫何時能到,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