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誰？”

看著船上的斷劍，顧行警惕地問。

“我不知道。”

稚嫩的聲音再次在顧行耳邊響起，讓他確認剛剛聽到的並不是錯覺。

不過……

“你不知道？”

顧行眉頭微挑，心中思緒萬千。

這把斷劍是玄意宗的祖師佩劍無疑，那麼上面的劍靈大概也是個古老的人物。

可眼下的聲音如此稚嫩，像是兒童。

而他也不由回憶起，在陵墓裡感受到的那股微弱意識。

難不成，這把劍上的劍靈其實真的已經逝去了。

現在在劍上的，是一個新生的劍靈？

於是，顧行問。

“你是劍靈嗎？”

“不知道。”

“你怎麼來的？”

“不知道。”

“你為什麼在劍裡？”

“不知道。”

“……”

這傢伙，一問三不知，難不成在糊弄自己？

顧行心中閃過一絲疑惑。

而接著，他又隨口問了一句。

“你知道這裡是什麼地方嗎？”

但讓人驚訝的是，這次那稚嫩聲音並沒有再說不知道。

“黃泉路。”它說。

黃泉路？

這個名字一出，將顧行狠狠地驚了一下。

這東西他可不陌生啊！

上輩子從小到大，與黃泉路有關的各種作品他可沒少看。

畢竟，根據封建迷信來說，人死後，會化作鬼進入鬼門關，然後在轉世之前，會走很長很長的路。

而這條路上，有很多關卡，這條路便被稱為黃泉路。

說起來，在剛到這個鬼地方的時候，顧行的確在身後看見了一道虛幻的門。

那就是鬼門關嗎？

但自己並沒有死啊？

顧行心中疑惑，但一時之間，也懶得想那麼多，而是繼續問道。

“關於黃泉路，你還知道什麼嗎？”

“不知道。”

“那你知道怎麼離開嗎？”

“知道。”

“怎麼離開？”

“怎麼來的怎麼離開。”

“鬼門關？”

“嗯，但現在晚了，渡了河就回不去了。”

就在顧行和斷劍談話之際，他們已經來到了對岸，擺渡人撐著長篙，等待他下船。

顧行重新召喚出大鳥，抓住大鳥腿想要往回飛。

然而，不管大鳥怎麼扇動翅膀，他們的位置都沒有任何變化，甚至有朝霧氣中飛去的跡象。

顧行急忙落回了小船，看向了斷劍。

“你怎麼不早說？”

“你沒問。”

顧行：“……”

“那還有其它離開的辦法嗎？”

“有。”

“什麼辦法？”

“在酆都外，有一口枯井，井內有個陣法，可以透過陣法逃出去。”

“你怎麼知道這些？”

顧行意味深長地看著它。

“不知道。”它說。

“行，那就走吧。”

顧行也懶得去分辨它是否真的不知道，只是將它一把抓起，然後又重新用布包好，背在身後。

然後，他就一步踏進了霧中。

霧氣朦朧，幾步外，就已經看不清周邊的景象。

顧行掃視周圍，除了腳下的一條坑坑窪窪的泥土路，他沒發現其它東西。

於是，他也不急著走，而是又問道。

“我該怎麼去酆都？”

“遵循你的潛意識？”

“我的潛意識？”

“嗯。”

“為什麼？”

“當你踏入黃泉路的時候，黃泉路便會為你指引前路，這條路直至酆都，最後到達六道輪迴。”

指引？

顧行想起自己莫名其妙地想要渡河，以及毫不猶豫踏入霧氣中這兩件事。

這應該不是指引，而是誤導吧？

他也沒去和斷劍爭論用詞上的嚴謹問題，而是繼續問道。

“這個世界真的存在輪迴嗎？”

“不知道。”

“你不是說，黃泉路的盡頭，就是六道輪迴嗎？”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