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色升騰，臃腫虛影出現。

隨後巨蛇消匿，整個禹城都被血色給籠罩。

而城主府內，那固定在地面上的血肉仙雕像，在說完話後，居然站了起來。

無視了一旁殷勤表情的兩人，它只是一踏步，便從城主府內，來到了天空，落入了那虛影中央。

隨後，地面上的血紅色紋路開始朝著天空蔓延。

之前還由禹如雲掌控的儀式，此時卻是直接被血肉仙所控制。

而在它的控制下，所有被儀式所吸取的鮮血，在這一刻，瘋狂一般朝著血肉仙湧去。

頓時，幾道血色河流自下而上，橫亙在天空中。

這一幕，頗為壯觀。

但接下來，卻是更加讓人震撼。

只見無盡血液湧入血肉仙雕像中，而血肉仙便開始生長、膨脹。

就這樣，片刻過後，血肉仙就直接擴大了數百倍。

而這時，鮮血河流乾涸了，透過儀式獲得的鮮血已經耗盡。

可此時的血肉仙，相比於空中那臃腫虛影，卻還差了一大截。

於是，它的視線落在城內。

城內到處都是屍體，無論是人類，還是詭異。

只是，這些屍體，都流盡了鮮血，化作了乾屍模樣。

而隨著血肉仙這麼一眼望去，這些屍體竟然齊齊化作血泥，然後朝著天空飛去。

城內還活著的人們，驚悚地看著這一幕。

這哪裡是人能做到的事情？

這就是血肉仙的偉力嗎？

禹如雲看著這一幕，大笑著張開了雙臂。

“仲厭，你看，這番偉力，我也定能達到！”

山羊鬍子——也就是終於有了名字的仲厭，此時也是笑著。

“那就提前恭喜城主了。”

無數血泥飛向天空，落在血肉仙身上、

血肉仙繼續生長、膨脹。

但就在這時，突然，一個老人混在血泥中，飛了上去。

老人獨眼獨臂，佝僂著腰，看上去非常普通。

但他眼中綻放的色彩，在此刻卻是無比璀璨。

他笑著，臉上的皺紋疊成了花。

然後，他握手成拳，一拳朝著血肉仙轟了過去。

這驚豔一幕，由於老人過於瘦小，大部分人自然都看不見，但有些人卻是清晰地看見了。

……

道院。

“門老？”

一向表情冷淡的清月此時瞪大了雙眼，表情頗有些呆萌的意味。

她怔怔地看著老人，有些難以置信。

但隨即，眼中又流露出濃濃的悲傷。

這一次，他大概會死吧！

畢竟，他太老了，身上的傷勢也太過嚴重。

作為幾百年前的聖人，受了傷後，卻淪落到如今的境遇。

清月是在十年前遇上的他，與他算是亦師亦友的關係。

他帶著她加入驅詭司，而她帶著他來到了禹城。

隨後，老人便留在驅詭司，主動擔起了看門的職務。

清月自然不願意，但老人只是說，他老了，不願奔波。

眾人不認識老人，只當他是個聽不見也不搭理人，每天只會守在驅詭司門口的怪老頭，態度也大多頗為不敬。

畢竟，長時間對付詭異的人，沒幾個好脾氣的。

對此，老人從未有過怨言，他似乎什麼都看透了，什麼都不在乎。

但清月卻是清楚，老人心中大概仍有不甘。

老人一直有一個願望，那就是親手殺死一隻不可言說詭異。

這個願望在他主動挑戰一隻不可言說詭異後，變得遙不可及。

但苟延殘存了這麼多年，老人卻依舊為了這個目標而活著。

所以，在對付蝗災那天，自己也一直求著老人不要救自己。

因為她知道，若是老人出手的話，大概也是他離開自己的時候。

所幸，她也有自保的手段，老人最終沒有出手。

她曾經想過，在自己恢復後，將顧行介紹給老人來教授。

畢竟活了這麼久，老人的經驗遠比她要高，境界比她高，也更會教徒弟。

所以，在清醒的時間裡，她也從未跟顧行說過這類的話題。

至於顧行自己，以他的性格，更不會主動提起拜師收徒一類的話，只會覥著臉姐姐姐姐的喊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