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大師名叫溫兮,很有詩意的一個名字。
可惜,這個世界太殘酷,不允許詩意的存在。
父早亡,母為妾。
而她自身,到了陌生的繼父家裡,也和奴僕差不多,動輒打罵。
但好在成年禮上,她被檢測出了修道之姿。
雖是丁等,但已傲然眾人。
然而,即便能夠修行,但平時連飯都吃不飽,又哪來的血氣凝成爐鼎?
於是,她自告奮勇,加入護衛隊。
而後,多次險些身死之後,她更是自立門戶。
她就這般安穩地修行著。
可惜,資質太低,修行太慢,足足十載,也不過堪堪達到體內血氣盈滿之境。
若是繼續如此,那麼等到後面血氣衰落,定然是練氣無望。
於是,她便和許多為了追尋力量抗爭命運的人一樣,走出了村子。
生死之間有大磨難,在一次與詭異的戰鬥中,她成功突破至了練氣期。
隨後,更是來到了集市裡,當上了一名荒野獵人。
之後又是十載歲月,她學會煉器與陣法,修為也來到了築基。
藉助煉器和陣法獲得的各種資源,她順利地突破到了內府。
但此時,她卻也已到了四十歲。
普通人四十已衰,她雖是修行者,但臉上皺紋也已深。
她急切地想要突破,可她資質太差。
畢竟到了內府,就不是憑藉資源能夠堆積上去的了。
但或許是天無絕人之路,她獲得了一片竹簡。
那枚竹簡裡藏著些詭異,而她能透過那些詭異,掠奪人體魂精,來增強自身修行進度。
在得知這點時,她欣喜若狂。
但出於謹慎,一開始,她只是對村子裡的一些普通人下手。
不過這般獲得的“神液”效果太低,於是她漸漸地開始對修行者出手。
但她也一直很小心,對付的人最高不過築基,而且每次也只對幾人出手。
幾個人的死亡,在這樣的世界裡,並不算什麼大事。
因此,也就一直沒引起驅詭司足夠的警惕。
甚至有醫師作了決斷,說那是所謂的“虛病”,無藥可醫,只能用大補之物吊命。
這讓她暗中偷笑不已。
就這般穩紮穩打三年,她順利突破到了燃燈。
可惜,到了這時,“神液”對她作用也不大了。
而她也發現,這神液並不能提升資質,只是能夠暫時加快修行速度而已。
於是,她便想著,將這“神液”給出售出去,換取資源,最後透過錢財獲得真正能夠提升修行資質的天材地寶。
然後,黑市出現了,拍賣會也順理成章地成立。
本以為自己會這樣一直修行下去,直到突破到神臨,乃至聖人。
可是,突然有一天,虛空噬精詭突然死了一隻,這讓她感覺到不對勁。
但她也並沒有急著離開,畢竟這些年的安逸,早已讓她不再那麼警惕。
然後,突然兩個人的上門,將她的夢給打破了。
她不知道那是巧合,還是命運的註定。
溫兮回想著這一切,又看著自己斷掉的下半身和一隻手,憤恨不已。
這次甚至要不是有虛空噬精蟲在,她甚至都逃不出來。
想著那個逃掉的少年,又想起他那過分年輕的面容以及築基的力量,她的心中就燃起熊熊的怒火。
憑什麼有些人天生修行資質就無比逆天,鬍鬚都還沒硬的年齡就已是築基?
而自己,苦苦掙扎了幾十載,好不容易有了可看的修為,如今這一切卻又要突然被摧毀?
這世界為何如此不公?
自己的命運為何如此艱難?
她在心裡控訴道。
但突然,她又感覺自己好似回到了她幾歲那年,母親帶著她來到了一個陌生男人的家裡。
舉目環顧,連牽著的手都感覺有些陌生。
所以,那時候她掙脫了那隻握著她的手。
而現在,她感覺有些孤獨。
孤獨得躺在地上也不想動彈了。
自從離開村子,她就再也沒有回去過。
也不知道那個牽著自己手的人還活著嗎?
其實當時她對自己也挺好的,平時有吃的也會給自己藏一份。
只是因為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