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聽到朱棣之話，終究是幹了那杯。雲起緊閉雙眼，又咳了幾聲，忍著胸悶，道：&ldo;皇上……&rdo;還未說完，朱棣的手已虛卡著雲起的咽喉，微微上託。雲起被託得揚起頭，眼神中流露出難言的悲傷與倔強，朱棣恍若得了癔病般喃喃道：&ldo;還記得麼？夫人，院裡的那棵桃樹，你我一同栽下，過完節，我們就回家了。&rdo;雲起顫聲道：&ldo;皇上不可憂傷過度。&rdo;甫一說完，雙眼再次漆黑一片。雲起的眼神倏然間渙散，視線茫然。朱棣仔細地端詳著雲起的薄唇，片刻後專注地湊了上去。&ldo;別碰他！&rdo;拓跋鋒瘋狂地大吼，破窗而入！ 三保抽出腰間佩刀，木窗剎那間碎成千萬片！ 雲起惶急喊道：&ldo;不‐‐！師哥！&rdo;&ldo;放肆！來人，把拓跋鋒拿下！&rdo;朱棣狠狠將雲起推開，操起酒壺便朝拓跋鋒擲去！繡春刀劃開，盪出一道弧光，碎瓷飛了滿殿，酒水四濺。拓跋鋒如發狂的野獸，甩出繡春刀，三保從背後撲上，一刀斬向拓跋鋒腰間！拓跋鋒修長的身材平掠，飛向朱棣，手腕一沉，繡春刀下揮，刀尖支地，全身重量壓在一柄薄薄的利刃上。拓跋鋒兩腳借力蕩起，一腳踹中三保胸口，三保登時彎刀脫手，口吐鮮血倒飛出殿。繡春刀不堪重負，&ldo;叮&rdo;的一聲斷為兩截。拓跋鋒摔下地，就地一個打滾，手執半把斷刀，直取朱棣！雲起的雙眼恢復清明，將朱棣護在身後。四名錦衣衛衝進殿內，拓跋鋒已逼至朱棣面前！ 雲起抽出頭上那玉簪，朝拓跋鋒一甩！拓跋鋒雙瞳倏然收縮，玉簪破空而來，擊中他手腕脈門，拓跋鋒甩手丟擲的半截斷刀偏了準頭，在空中呼呼旋轉，繼而噔然釘在了龍床後。玉簪落地，發出脆響，斷成數截。錦衣衛與司監一擁而入，近十人將拓跋鋒按在地上，拓跋鋒喘息著道：&ldo;雲起！&rdo;朱棣怒吼道：&ldo;給朕拉下去！&rdo;拓跋鋒猛地一掙扎，幾名錦衣衛登時拉不住，紛紛拔刀，雲起忙喝道：&ldo;別動粗！&rdo;拓跋鋒喘著氣，定定看著雲起，被押出寢殿外。待拓跋鋒被帶走，雲起忙轉過身，朝朱棣跪下，伏身顫聲道：&ldo;皇上別殺我師哥，別殺他……&rdo;朱棣面無表情道：&ldo;在你們眼裡，朕就這般愛殺人麼？&rdo;朱棣勃然大吼道：&ldo;朕就這麼愛殺人麼‐‐！&rdo;說畢猛地一腳，踹飛了酒案。三保駭得再次跪下。&ldo;你，起來。&rdo;朱棣命令道。雲起抱著朱棣的腳大哭道：&ldo;姐夫！求你饒了我師哥吧！我倆從小就相依為命！沒了他我也活不成！姐夫！&rdo;朱棣深吸一口氣，歇斯底里地朝著雲起大吼道：&ldo;平身‐‐！&rdo;朱棣靜了片刻，神智恍惚道：&ldo;雲起，平身。&rdo;雲起滿臉是淚，哭得全身發抖，被朱棣揪著頭髮，拖了起來。朱棣嘆了口氣，雲起嗚咽道：&ldo;姐夫，你殺方孝孺吧，想殺誰就殺誰……我再不敢說了，你別動我師哥……&rdo;一句話未完，雲起只覺眼前再次漆黑，頭暈目眩，朝前撲倒。朱棣抱著雲起的腰，讓他伏在自己肩上，低聲道：&ldo;不殺他。&rdo;雲起嗚咽道：&ldo;也不……關他……放他出來吧，他不懂……他從前就是這莽撞性子……他真不是要弒君……&rdo;朱棣柔聲道：&ldo;朕準你把他送走，從前不是就這樣麼？哥只由得你任性。&rdo;朱棣失笑道：&ldo;果真是慣壞了你。&rdo;朱棣手指探入雲起衣領，一手環抱著他，另一手扯開了黑錦衣的係扣。雲起顫抖著退了半步，卻被朱棣狠狠摟回身前。朱棣小聲道：&ldo;雯兒。&rdo;繼而吻了上來。雲起眼前漆黑一片，這次卻是綿延長久，周遭的光線一點一滴地離開了他，酒意上湧，全身虛弱得篩糠似地發抖。冰冷的風穿過寢殿，朱棣灼熱的手摸在肌膚上，是雲起這一輩子永遠忘不了的感受。雲起忽然發自內心地感到一股無助，他驚慌地抱著朱棣，那是漆黑中他唯一的依靠，卻又再度恐懼地縮回手。雲起發自內心地害怕，他轉身要走，卻被翻倒的案几絆了一跤，摔了下去。&ldo;三保……三保在哪兒？&rdo;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