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望此時已經平復好心情,伸手抹了一把臉,將所有情緒掩藏。
“本官累了,先不審了,把這人拖到暗牢關起來。”
暗牢關的都是十惡不赦的犯人,那裡陰冷潮溼一絲光亮也無。
獄卒按照吩咐,上前拖人。
朱鵬突然發瘋一般掙扎起來,大叫道,“大人,我說……我都說!”
凌望轉身,冷冷看了他一眼,“本官現在不想聽了。”
他的目光落在箱子裡的頭骨上,還是不忍,“將他們都好生安葬了吧。”
劉同忙應了一聲,揮手讓小衙差將箱子抬走。
完整的屍骨肯定是找不全了,葬也只能葬頭骨了。
回到房間中,凌望在床前坐下,心中還是有點難受。
慕輕寒從外面端了一杯熱茶進來,看了他一眼,將熱茶放在桌上,“李大夫沏的安神茶,喝一點?”
他聲音低沉溫柔,微微帶著一點誘哄。
凌望抬頭看向他,點了點頭。
少年眼睛溼潤通紅,看起來很脆弱的樣子。
若是可以,慕輕寒真想將人拉進懷中安慰一番,可惜現實並不允許他這樣做。
他們之間,不能翻越的何止是身份,還有倫理道德。
將茶端給凌望喝了,兩人一時都沒有說話。
凌望感覺好了一點,見慕輕寒坐在一邊陪著自己,他乾脆坐了過去,挨著人。
靠在慕輕寒身上,凌望不知不覺便睡了過去。
感覺到懷裡的人呼吸綿長,他便知道凌望睡著了。
小心地扶著人躺下蓋了被子,慕輕寒走出房間,關門的時候又看了一眼,而後才低聲道,“出來吧。”
嚴霜劍從房頂上被樹木遮擋住的陰影裡飛身而下,恭敬地對著慕輕寒行了一禮,“城主。”
“有眉目了?”慕輕寒問道。
嚴雙劍從懷中掏出一個很小的錦盒,“城主請看。”
慕輕寒接過,卻沒有直接開啟,他拿著錦盒,猶豫了許久還是放下了。
“你再去幫我做一件事。”
慕輕寒收起盒子,看了凌望的房間一眼,低聲道,“查一下青苗村的那些春陽草的藥粉是從哪裡來的。”
嚴霜劍點頭,低聲道,“屬下告退。”
等他離開,慕輕寒才轉身回了房中。
凌望睡得很安穩,埋在柔軟的被子裡,臉色紅潤,可見李修思的安神茶效果不錯。
慕輕寒幫他拉上被子,目光溫柔地看了他許久,這才在他身邊躺下。
感覺到身邊有人,凌望自然地靠了過來,伸手抱住慕輕寒的腰,找了一個舒服的姿勢,安心地躺進他懷裡。
慕輕寒猶豫了一下,還是伸手將人抱住,小心地在他額角印下一吻。
他還是放任自己陷得越來越深了……
凌望醒來的時候身邊空無一人,但他知道昨晚慕輕寒一直都在。
在床上躺了一會兒 ,他才爬起來。
窗子已經被開啟,陽光照進室內,暖意融融。
起身穿鞋的時候發現桌上放著一杯熱茶,凌望抬起喝了,這才開始洗漱。
等他收拾好走到院子裡,就見李修思搬著許多笸籮在曬藥花,看見他只是涼涼瞥了一眼。
“起這麼早?”
凌望邊說邊走過去幫他搬,“怎麼不叫下人幫你。”
“我怕他們不懂,混了我的藥性。”
李修思從凌望手中接過笸籮,小心翻動半乾的花,“小心一點,你的手別碰到。”
“這麼講究啊……”
凌望伸出的手只好又放回去。
“有時候你手上沾了任何東西,哪怕只是一點都會混亂藥性的。”李修思解釋道。
凌望點點頭,難怪李修思不讓下人幫忙曬藥。
“你吃早飯了嗎?”
聞言,李修思白了凌望一眼,“你以為誰都跟你一樣,睡到日上三竿才起。”
雖然知道凌望需要休息,但他已經懟習慣了,根本改不了。
“也是,我今天確實起得晚。”凌望不氣,倒是點頭認同。
從太陽的高度來看,現在大概已經九點多了。
“對了,你見到小慕了嗎?”凌望邊往外走邊問。
李修思搖頭,低頭忙著翻曬藥材,“你都不知道,我就更不知道了。”
劉同此刻匆匆走來,一看到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