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正好孩兒那裡有一串涼州送來的紅珊瑚珠,冬暖夏涼,待會讓人送來給五妹妹的。”
看著老皇帝離開後,南宮清陪著南宮雲染慢慢朝著公主殿去,忽地開口道:“孤陪五妹妹說會話,你們先退下吧。”
“遵命。”
宮女太監們放慢了步子,和兩人之間拉出了很長的一段距離,確保能看到主子又聽不見主子談話的範圍之內。
南宮清不緊不慢的走著,直到快要到了公主殿,見南宮雲染一副沉默寡言的模樣,喉間發出了短暫而急促的一聲輕笑。
“好像從來沒有和五妹妹這樣一起走過,父皇到底是年齡大了,做事越發的優柔寡斷不似從前那般嚴厲,開始念起兒女承歡膝下了。”
這番話可謂是大不敬,南宮雲染心中是贊成南宮清的話的,這個捨不得那個捨不得,又害怕已經成年的皇子們造反,就一直互相制衡著。
索性還不如快刀斬亂麻,也好減少離國的內耗。
但表面上,她臉色微微一變,眉頭微微蹙起,緩緩開口說道:“太子哥哥,這番話我就當從來沒有聽到過,莫要在說這種話,傳出去只怕對太子哥哥不好。”
“此時只有你我二人,五妹妹會傳出去嗎?”
南宮雲染搖了搖頭,微微加快了腳步,兒時她生了一場大病,恰好碰到了下學回來的南宮清,是南宮清給她叫的太醫。
即便南宮清表面對其他的弟弟妹妹態度都很是溫和,但那件事,南宮雲染一直記在心頭,她知道七皇弟和南宮清的關係很好,便在二皇子一派針對他太子之位時,有意無意的透露一點訊息。
“果如七弟所說,五妹妹雖然一直在養病,但是有著一顆七巧玲瓏之心,什麼事都看得很透。”南宮清輕輕嘆息了一聲,眼神慎重的看著南宮雲染,露出了一絲脆弱來:“五妹妹,幫幫孤,太子這個位置看著尊貴,但也有著許多的無可奈何。”
南宮雲染覺得午後的陽光有些刺眼,緩緩闔上了眼眸,聲音帶著幾分的顫抖。
“太子哥哥,你明明知道我的處境,現在我都還沒有站在你這邊,二皇兄那邊就已經容不下我了,你這是要推著我去死啊。”
“你們是為了什麼呢?這般看重我這個在宮中毫無存在感的公主,不過是我身後有一個徐燼歡。”
她猛的睜開眼看著南宮清,說不清心裡是什麼感覺,甚至覺得整個人有些飄忽,只能聽見自己的聲音說:“徐將軍不會幫你們任何人的,他心中的只有離國百姓,你們何必又把他牽扯進來,就不能放過他也放過我嗎?一旦他偏向了你們其中一個人,無論是父皇還是另外一個,都不會放過他的。”
徐燼歡手中有兵權,之所以回到京城也是她的父皇忌憚,一旦這個人偏向了其中一個皇子,必然會引起父皇懷疑,懷疑他是不是有謀反的心,想要扶持其他皇帝上位。
自古以來有多少皇帝願意服老的,誰不覺得自己正當壯年,還能活上幾十年來,一旦徐燼歡保持中立,除了老皇帝,其他人都想殺了他,然後奪了他的兵權,誰敢保證他有一天會不會投靠自己的政敵。
她是一個毫無根基的公主,她母妃的後家也不像其他的公主那般有權有勢,要不然這麼多年他的日子也不至於這麼難熬,需要靠吃損傷身體的藥來苟且偷生。
屆時這些人想要一個背鍋的,就能輕而易舉的把她推了出去,反正無人會在意她的生死。
南宮雲染的眼眶忽然很酸,想要見心上人的心達到了前所未有的頂峰,幸好思念無聲,否則旁觀者必然震耳欲聾。
她微微提起了裙襬,飛快地朝著自己的宮殿走去,彷彿穿過了那紅牆綠瓦,她的少年將軍就站在那裡等她。
“公主,你。”
在宮人們的滿眼錯愕之下,她飛快的鑽進了書房裡,將門關了起來,拿起了毛筆染上了一點墨落在了紙上,開始講起自己這些日子都做了什麼,字字句句不起思念,卻在字裡行間透著那震耳欲聾的思念聲。
期盼著那個人趕緊回京,他們倆走在小道上,有一下沒一下的聊著天,又或者是在將軍府,他在看兵書,自己在一旁說話哼起江南的小調來,忽然一個激靈起來,問他自己這樣會不會打擾他看書。
少年將軍沒有抬起頭,修長白皙的手指捻著書頁,傳來了他溫柔的回應:“不會的,你唱,算是看了江南的春不晚。”
那般認真的人竟沒錯過她的任何胡言亂語,有人說江南春不晚,但南宮雲染沒有去看過,心頭總念著母妃嘴裡常說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