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

兩人都沒有想到，長卿會答應的這麼幹脆，不禁露出了一絲錯愕，看著少女不同以往的毫無人氣的笑容，此刻的她鮮活無比，心頭微微顫了一下。

“我說，我答應。”

長卿重新拿起了筷子：“快吃吧，一會兒面冷了，這家的牛肉麵味道確實很好，我下次還來。”

吳璟安待她確實有些不同，但那是來源於鹿笙的父親。

從他的一些行為中，長卿可以看得出來，鹿笙的父親對吳璟安年少時候應該很重要，以至於他想要將鹿笙拽進泥潭，墜入到黑暗當中，和他成為同一類的人。

吃完麵後，長卿去找了程琳，待到了晚上，給公寓的幾人打包了小龍蝦，才打車回到了公寓。

“鹿笙，你回來的正好，我們正準備吃晚飯。”紀雅涵端著一盤菜出來，恰好看到長卿走進來，露出了一個笑容。

今日下廚的是瀟楠和萬璟辭，紀雅涵在一旁打下手，其他人還在樓上。

萬瑾辭帶著圍裙，身材欣長，儼然一副居家好男人的樣子，將湯端了出去，語氣冷淡的說：“鹿笙，你去叫一下他們吧。”

長卿把小龍蝦遞給了紀雅涵，上樓先叫了清雪寒，又走到了陸昀州門前，門是半開著的，她抬起手敲了一下門，提醒屋內的人自己的存在。

“吃飯了。”

陸昀州此時正在開會，朝她輕輕的點點頭，開口道：“你們先吃，我還有些事要處理，不用等我。”

長卿很乾脆的扭頭就走，走到了隔壁，剛剛舉起手，門就開啟了。

吳璟安穿著睡衣，頭髮溼漉漉的，大概是剛剛才洗了澡，溼氣夾帶著銀色山泉的氣味若有若無的飄了過來，很像是冬天進屋之後，身上散發出來的那股冷冽的氣息。

他瞥了長卿一眼，就走回了屋中。

“進來吧。”

吳璟安似乎不喜歡用吹風機，隨手用毛巾揉了一下頭髮，髮絲就半乾半溼的搭在額前，遮住了那一雙鳳眸，看著長卿，隨意的問道：“你今天出去了？”

“這好像和你沒關係。”

長卿隨意的笑著，明明是充滿嗆人的話語，從她的口中說出來，就像是平常的聊天一樣，好似沒有一絲情緒起伏。

“該吃飯了，他們讓我上來喊你。”

吳璟安沒有說話，只見這般靜靜的看著長卿的面容。

房間安靜了下來，長卿正想離開時，吳璟安好似識破了她的動作，先她一步做出了反應，將門堵了一半，伸手扶在了另一側的門上，他的胳膊就攔住了長卿。

“鹿、笙！”

嗓音清冽又低沉，尾音語調含著笑意，不同於平時他叫人的語氣，一字一句的念著，好似這個名字在唇舌上滾了幾翻，微微垂著眸看著眼前的少女，竟生出了幾分情深意重。

只要他不鬆開手，長卿想要過去，就只能彎下腰從他的胳膊下面鑽過去。

長卿看著堵在門邊的人，對方比她高出一個頭，而且身手比鹿笙的強，權衡了一下，短時間內製服不了，便開口道：“讓開。”

“我不。”

吳璟安身體放鬆下來，手指卻沒有挪動分毫，他那雙手實在太過於秀氣，骨節分明，一點也不像是玩槍的毒梟，此刻的他像小孩子一樣，有些倔強的和長卿賭氣。

當然，那是他單方面的感受。

長卿對於他的不定時抽風，已經習以為常，抬起頭來面色淡淡的看著他，推開了陽臺的窗戶，身體小心翼翼趴在牆上，移動著小碎步朝著隔壁房間走去。

她的身體實在是太過於纖瘦，面容如雪一般，在那月色之下，好似隨時要翼折而去，晚風吹來，少女由於提著氣貼著牆走，輕輕咳嗽了兩聲，那身體微微的顫抖起來。

長卿的行為不在吳璟安的意料之中，吳璟安錯愕的看著她，卻沒有動，只瞧著少女因為咳嗽，也因為那昏黃的燈，雪白的面容彷彿雪山上的一隅，湧上了一絲海棠經雨之後的胭脂紅。

他的眸光深沉，瞧著少女的身體微微的顫抖，心中生出了一些惡念，好像只要輕輕一推，少女便墜落下去，盛開出血紅的花朵，那濺出來的血將千山染紅。

他就這般的僵在原地，似乎想到了長卿無數個死法，想到了她死後是什麼模樣，又像是什麼也沒有想，只是目光追隨著她的動作，直至平安的踩到了隔壁。

“鹿笙，回來。”吳璟安看著長卿，從陽臺探出了半個腦袋，在月下看不清他的神色，只能聽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