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葉扶珩緩緩睜開眼,手指就傳來了一股鑽心的痛意,他掃視了四周,不見長卿的身影,眸子瞬間陰沉下來。
“王妃呢?”
旁邊低眉順眼的丫鬟開口道:“王妃去了廚房,說是要親自下廚,給王爺補補身子。”
葉扶珩微微一怔,為了我親自下廚嗎?
葉扶珩嫌躺得身體不舒服,便想換個姿態,奈何他一動就扯到了傷口,面容上血色盡數消失,丫鬟極有眼力見的上前,輕輕將他扶了起來靠著。
長卿來時,正好看到兩人捱得極近。
她也不說話,就站著看,直到丫鬟退至一旁才走到了床邊。
早在長卿到時,葉扶珩就察覺到有人來了,看到長卿,他眉頭舒展開來,視線落在了長卿身後的秋秋端著的罐子上。
“瑾嫿,昨夜發了熱,怎不好好休息,這些事讓下人去做就行了,何必你親自動手。”
“吃了太醫開的藥,已經好了。”長卿看著他,神情帶著一絲擔憂和溫柔,開口道:“你流了那麼多血,現在感覺好點了嗎?”
葉扶珩不知心中是何感想,她表現得,好似昨晚上什麼也沒有發生一樣,昨夜的長卿實在是太過反常,讓葉扶珩有些不知所措,又覺得一切都在向好的方向發展。
“沒什麼大礙,不過是躺幾日罷了。”葉扶珩輕輕搖頭。
“我給你燉了雞湯,又向許大人要了一些藥材搭配,對你身體好。”
長卿站起身來,用小碗輕輕舀了半碗雞湯,熱氣繚繞升起,一股淡淡的中藥味混著雞湯的香氣瞬間蔓延,勾得葉扶珩的心癢癢的。
長卿坐在床邊,白玉一般的脖頸垂著幾縷青絲,右手舀了一勺雞湯,放在唇邊輕輕吹了吹,笑吟吟的看著葉扶珩:“嘗一嘗。”
葉扶珩看著她,忽的半垂了眼眸,不再看長卿,那雙漆黑眸子在長卿看不到的地方,帶著複雜又深沉的情緒,只覺得心頭有一把火似乎要將自己燃盡一般。
他薄唇輕啟,將那一口湯吃了進去。
葉扶珩臉上的表情瞬間僵住了,嘴裡的雞湯吐又不是咽又不是。
他發誓,他從來沒有喝過這麼難喝的湯。
長卿好似沒有發現他不對勁,淺笑晏晏的問:“味道怎麼樣,這可是我第一次給人煲湯。”
少女的眼眸太過明亮,還有她白皙修長手指上的傷口太過刺眼,葉扶珩不想看她失落,也不想辜負她的心意,嚥下了雞湯,笑著說:“味道很好。”
長卿唇邊的笑意更深了,緊接著又給他餵了半碗。
這對於葉扶珩來說,既覺得漫長又覺得短暫,若是得她如此對待,這傷倒可不必好得太快。
只不過沒過幾日,宮中來了人,小皇帝聽聞攝政王受傷的訊息,特意派人帶著太醫院的太醫來探望。
至於這其中有幾分真意,那就不好說。
公公心中堪堪稱奇,這攝政王平日裡悚人得緊,面冷心狠,最近卻是三天兩頭受傷,也沒傳出點什麼風聲。
等葉扶珩換好了藥,公公小心翼翼的說:“王爺遇刺的事關乎國家,可是要讓大理寺的人好好查查?”
葉扶珩神色不喜於色,冷冰冰的坐著沒什麼反應,看著不遠處的長卿練武,直至公公額角出了一層細密的汗水,他才開口道:“本王不喜別人插手本王的事。”
他側過頭來,冷銳的目光看著公公,唇角掀起一縷笑意:“魏公公,若誰想試試,越了矩,本王自是奉陪到底。”
魏公公心頭驚懼,差點扛不住葉扶珩的壓迫力,低著頭連連稱是。
見葉扶珩不再說話,只專注的看著不遠處的女子,魏公公面白無鬚的面容上帶著諂媚的笑意,笑著說道:“既然王爺身體安康,那雜家也該回宮覆命了,陛下心中還記掛著王爺的身體。”
半響,葉扶珩才開口道:“不過一點小傷,謝陛下關心。”
“北落,替本王送送魏公公。”
北落走了出來,便隨著魏公公一同離開,出了攝政王府,魏公公停下了腳步。
“北落姑娘,雜家還有要事在身,可耽誤不得,就不勞姑娘相送了。”
北落點了點頭,便轉身回府。
回到了宮中,魏公公邁著小碎步走進了太和殿內。
殿內並沒有掌燈,空蕩蕩的也無宮人服侍左右,寂靜無聲,只有一個人坐在上方,用手撐著腦袋,輕輕的呼吸聲平穩而綿長。
他隱藏在黑暗中,看不清他的容貌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