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侄子啊,你從小不就在學習權衡利弊嗎?你現在該做的不是做著無謂的反抗,而是利用你手中的資本和許家談判,保下你的朋友們,利用最後的一點價值為他們鋪光明大道。”
許家的人從來不做無用功。
許梓瑩在來的路上,就已經有人把蘇鶴、賀霖、趙屹川的資料發給了她。
她的說的這些話,也是在飛機上那短短的四個小時內反覆的琢磨過的。
她比許家的任何人都還要了解許州。
許州的骨頭遠遠比所有人想象中的還要硬,用手段強行的磨只能換來許州和許家兩敗俱傷,只有從他最在意的出發,情真意切的才能打動他。
“你那個姓趙的室友不缺錢,即便是被打壓的沒有了出頭之日,也能夠回家繼承家產,但你另外兩個朋友呢,特別是蘇鶴,他的家人是從那一畝三分地的黃土當中給他刨出了一個錦繡未來……”
許梓瑩忽地坐起身來,從旁邊的包裡面拿出了一疊資料遞給許州:“我想你應該看一看,這是他從小到大獲得的各類獎。說真的,像這麼優秀的人,就是咱們圈子裡面也是鳳毛麟角的存在。他付出了那麼多,你想看著他就因為這次的事,從一顆冉冉升起的新星如同流星一般,短暫而璀璨過後便隕落嗎?”
“你把他們當做兄弟,就傾盡你的所有護他們周全。因為他們接觸不到咱們這個層面,沒有任何的危機意識。但你不一樣,你是從小就生活在這裡,你還享受了許家頂級的教育資源,享受到了許家帶來的所有好處。”
“許州,你應該要站得更高,走得更加長久,才能讓你的兄弟們做他們想做的事,至少是讓別人不敢這麼輕而易舉的就能扼殺他們。”
似乎過了很久,又似乎只是短暫的瞬間,整個房間裡面寂靜下來。
許州依舊躺在地上看著那什麼都沒有的天花板,一動不動,他的眼睫微微一顫,隨即一滴熱淚滾落下來,沒入了柔軟的黑髮當中。
“告訴爺爺,我答應了”
“我會把原始資料默寫下來給你們,也可以告訴你們,那個課題欠缺的板塊是在哪。”
“但是,我有條件。”
他的神色在光影當中露出幾分陰鬱來,說這話的時候,那四分五裂的疼痛從心臟蔓延到了四肢,讓他險些喘不過氣了,彷彿在那黑暗密封的空間裡面,以至於他開口說話時連嗓音都粗糙沙啞無比。
許梓瑩看著他眼角清晰的淚痕,眼眸微微的顫了顫,露出了一副不可思議的表情。
許州,這是哭了?!!!
她猜到許州的室友對他的重要性,但遠遠沒有想到會這麼重要。
她忍不住喊:“許州。”
許州只是撐著自己好幾天沒有吃過飯的身體,爬起來朝著許梓瑩笑了笑,細碎的頭髮虛虛的落在了眉眼上,好似恢復了平時的那副模樣。
好像有什麼變了,又好像什麼都沒有變。
他往日裡那若有若無的銳氣被收了起來,藏在眼鏡後面的那雙眼眸透著幾分沉寂,垂著眼眸,默默的推開了禁閉室的門。
許梓瑩心頭忽然很慌,又不知自股慌亂從何而來,往日被稱讚聰穎的頭腦此時卻顯得格外的遲鈍。
許州回去的那日,他誰也沒有告訴,獨自在操場上坐了很久很久。
夏日蟬鳴纏綿,明亮耀眸的日光鍍在長卿的臉上,她正和一個學妹商量著藉機器的事,忽的停下了腳步,有些詫異的看著坐在座位上方的那人。
長卿凝視兩秒,總覺得許州好像有什麼心事一般,便對著身旁的學妹開口:“你先回去吧。”
“師兄,為,為什麼?”學妹不可置信的看著她,盈盈的眸中透著幾分茫然,他們上一秒都還在商量藉機器的事,下一秒對方就讓自己回去。
學妹甚至懷疑是自己聽錯了,她還打算借完機器後,順便請眼前這個學院裡面出了名的師兄吃個飯,再去看看電影。
但是,對方根本就沒給她機會。
“抱歉,看到了一個熟人。”長卿有些歉意的看著那個學妹,聲音清冷又溫和,“至於機器的事,我會發訊息給趙屹川,你去了之後找林老師籤個字,再簽下保證書就可以了。”
“麻煩蘇師兄了。”
感受到了長卿語氣裡的毋庸置疑,學妹有些失神落魄的攥緊了衣袖,今天她來找長卿的事已經完成了,也尋不到理由再留下來。
想著化了幾個小時的妝,又翻遍了衣櫃才找出來滿意的裙子,終究是捨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