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斐來,秦歆還以為是為了他醉後耍流氓的事,誰知,人和失憶了似的,開口問的便是——
“你看到那封複寫版的修書了?”
秦歆眯眼:“你來找我,就為問這個?”
顧斐看她這危險的眼神,便深思熟慮了下。
哦,醉酒壁咚的事還沒賠不是。
“昨天喝多了,抱歉,你送我回去的?”
他略帶尷尬,卻又輕巧的一聲“抱歉”,叫秦歆覺著她好像很在意那個吻似的。
她咬了咬腮幫子,神氣地仰起頭。
“嗯,行了,多大點事,翻篇了。”
“你不生氣就好。”
顧斐深深吐出一口氣,然後便迴歸到正題。
“我要去一趟邊關再回京,玉國情況不明,你帶著我的聖旨和一隊精兵去吧。”
秦歆白了他一眼,轉身繼續堆被她一拳打爆臉的無辜雪人。
“知道了,知道了。”
嗯?怎麼是這個反應?
顧斐繞到秦歆對面,蹲下,看著她面前高高胖胖的雪人,不禁笑道。
“我幫你?”
秦歆眼睛都不帶抬一下。
“讓讓,擋著光線了。”
“……”
顧斐想了下,才問:“我昨天除了壁咚你,是不是還做了什麼冒犯的事?”
堆雪的動作一頓,秦歆緩緩抬眸,直勾勾地望著顧斐看了好一會後。
確認這廝沒撒謊。
好傢伙,斷片斷得恰到好處是吧!
她雙唇緩緩往上揚,將手中的雪球丟顧斐手裡。
“沒有,就是你這酒量酒品都不行,趁早戒了吧。”
說著,拍拍手,起身,回屋。
等今晨顧斐起來,秦歆就已經帶著人裝船準備出發了。
他急匆匆趕到碼頭,她在船上,他在岸邊,幾步之遙,卻隔著陸與水的隔閡一般。
船啟動,顧斐忙高聲道——
“秦歆,萬事小心!我等你!”
秦歆雙手背在身後,本想繼續高冷,聽到他喊她的本名,聽著“我等你”三個字……
她抿了抿唇,朝他點了下頭。
“嗯。”
船逐漸駛離岸邊。
秦歆看著岸上朝她揮手的男人,她傲嬌地轉身回了船艙。
英英鑽出來,給秦歆倒了杯茶。
“娘娘,行船路上會碰到水面結冰的情況嗎?”
秦歆趁著只是下雪還沒零下結冰,便帶著人馬上船了。英英說要見世面,非要跟著來,秦歆耐不住她的央求,便帶上了。
“不會。”
往玉國去,氣候只會比辰國暖和。
英英見秦歆斬釘截鐵,雙手捧臉,不禁感慨。
“娘娘真厲害,什麼都知道!跟著您,一定會見到更廣闊的天地!”
“你是跟著你自己的雙腳、雙眼,去看天地。”
秦歆淡定說著,低頭喝了口茶,嗯?
她挑了下眉梢。
英英立時道:“這是陛下讓人送來的,說您喜歡喝這款梅子茶。”
秦歆便沒說話了,下意識回頭。
霧濛濛的一片,什麼都看不到了。
她收回視線,看向茫茫前路,這次是明確的單獨行動——
不知再見要多久了。
她……
還沒找他算賬呢。
……
“你找的什麼畫師……咋將我畫得凶神惡煞的?”
顧斐回來時,還來不及整理離別的情緒,就見關勇在縣衙裡追著葛維歷,手裡還拿著一幅畫,嗓門忒大。
他下意識要繞路。
“這,縣衙差役推薦的啊,這不挺傳神的嗎?”
葛維歷摸了摸鼻子,他總不能說,後來一問才知道,找了個畫罪犯的畫師吧……
“你看,娘娘這不挺燦爛漂亮?陛下不很是俊美非凡?你長得磕磣,你別賴畫師啊。”
關勇:“……”好氣人啊,怎麼還侮辱人長相呢!
顧斐一時好奇,便湊近,手一伸,就從關勇手裡搶過了畫像。
畫上他們圍桌而坐,他和秦歆緊挨著,居畫正中。
畫師很細緻,甚至將他們交疊的袖子都畫出來了。
秦歆巧目盼兮,唇角上揚,的確如葛維歷說的那般——
燦爛漂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