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晏地望著顧斐,看到柳清時,淡定地點了下頭。
“國公。”
“娘娘。”
柳清朝她行禮,但眼神卻帶著打量。
秦歆垂眸,看了眼鞋面,嗯,鞋套摘了的,那沒事了。
只是柳清如此謹慎的性子,只怕是要懷疑她了?
伸了個懶腰,秦歆走到顧斐身側。
“陛下莫怪,從前在山上無所事事,除了睡覺便是睡覺的,貪睡了些。”
“見怪不怪了。”
顧斐臉依舊緊繃,語氣也淡,但任誰都聽得出,這是在和王后調笑。
柳清將二人的表現看在眼裡。
待二人離去後,他對著二人的背影,從袖中拿出一根頭髮,稍作端詳。
王后的頭髮,似是比尋常女子短一些啊。
柳清手指一鬆,頭髮飛落,他眼底一片黯。
回宮的馬車上。
秦歆迫不及待地和顧斐分享“戰果”。
“你猜怎麼著?這次真找到暗室,也看到被關之人了!她說她姓柳,她還被柳清用鐵鏈鎖起來了……”
顧斐放在香爐上準備撥下香片的手,立時一頓。
姓柳……
他查過了,柳家講究清流名節,注重家風,前後三代沒有任何流落在外的私生子女。
而他又在刑部的卷宗裡,翻到了那年的案子。
“我也有發現。”
秦歆立即將腦袋湊過去。
無聲表達著“快說給我聽聽”的急切。
原本煩躁的心情,不知為何,被秦歆這個小貓探頭的動作弄得……
好像也沒什麼了?
顧斐警惕地開啟車窗,看了眼前後,然後將窗關上。
這才手掩在唇邊,附耳對秦歆說他翻閱幾個時辰卷宗的發現。
“元呈十五年,王后禮佛路上遇刺,隨行侍從皆被殺,關鍵時候胞妹柳夫人衝出來為其擋刀,當場身亡。
這案子是當時的平陽侯協理大理寺結的,他們抓了一夥盜匪,問斬。
但奇怪的是,結案時,並未交代這些盜匪搶走任何寶物。”
草率,實在是草率。
像是隨便抓了幾個替罪羊頂罪的。
秦歆吸了口氣。
“那,柳夫人的墓在何處?”
“是國公料理的後事,說是屍首當時毀壞嚴重,怕叫年幼的柳煙冉傷心害怕,便火化,骨灰葬在柳家墓園。”
必有蹊蹺。
“那,暗室裡那個,肯定就是柳夫人了。”
顧斐揉著眉心,從記憶裡找出久遠時對柳氏姐妹的印象。
不禁模糊。
“我現在不知道該信什麼了。”
事情很複雜,平陽侯前後十年,牽扯進了兩樁刺殺案……
“我去過大牢,平陽侯……死了。”
“死了?”
不是還沒問斬嗎?秦歆眸子瞪大,抓住了顧斐的胳膊。
“是,是被滅口了?”
顧斐點頭。
“既已判了斬首,那便不可能畏罪自盡。”
而大牢那麼多獄卒把守,卻還是叫幕後之人得了手,辰王的處境,比他想象的還要艱難。